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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随暮晚的神情,北秋色已经猜出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那番话后,随暮晚犹在沉思,没有回答他,但北秋色又出现新的问题,他揪着她的衣摆小心翼翼,“晚晚,我是不是快死掉了?”

少年眼底有惧怕,有担心,有坦然,独独没有期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要离开的念头如此肯定,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实话实说的话,几乎是没有。

随暮晚看出来他的意思,不知道该夸还是该无奈,夸他聪明,这时候有什么可聪明的,难得的敏锐劲儿今儿个都放在这上面来了。

她抬手轻抚少年的脸颊,语气缓和近乎低哄,“宝贝没有错,易十青连我都诓骗过去,真要算起来,该怪我,岂是你的错呢?”

“眼下,宋连陌在研制解药,宝贝再坚持两天好不好?”

少年将泪憋回去,拼命点点头,指着自己心口,回的极为认真,“晚晚,我是可以坚持两天的,可不清楚它能不能?”

那个它指的是什么,随暮晚听得明白。

又一下子让她想起当初北秋色说为她洗衣,双手翻转着担心自己的手办事不力。

他说话总是这般有趣,轻快活泼像阵风,出现的突然,走的,也猝不及防。

宁安三年的冬末,大雪纷飞。

这一年的腊月廿六,也是北秋色中毒后的第八天。

随暮晚望着窗外飘浮的雪花,搂着怀里瘦削的少年,柔声道,“宝贝,还有几日便是除夕了。”

听到她的话,怀里的人费劲的掀起眼皮,似千斤重叫他耗神,那片片雪花映在他眸底,模糊着看不真切。

他记起随暮晚的话,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陪我过除夕可好?”她垂眸,漆黑的眼眸倒影着少年苍白的面容,语气平常的叙述事实,“宝贝,从没有人陪我过除夕。”

很平淡的语气,却让北秋色的心蓦然揪了一下,他想,我该说句“好”。

那副破败的模样,他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嘴边,诚恳的颤着声音说好,唇微微抖着,随暮晚错以为他冷,右臂揽过少年,从身后输进几丝内力。

她说:“乖,这样就不冷了,也有力气了。”

几天以来,她试着给北秋色传输内力,对祛毒没多大作用,无非是能让他精神稍微好些,如同此刻,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传输内力效果如此之好。

北秋色的脸色愈发好看了些,依偎在随暮晚的怀里,他咂摸咂摸嘴,突然觉得有点饿。

随暮晚登时便觉出他的想法,能吃东西就好,她笑着刮了一下北秋色的鼻尖,宠溺道,“饿了吧?”

北秋色眼睛稍稍亮了亮,小声夸她,“晚晚你好聪明,这也能猜中啊。”

“来人,”随暮晚唤宫人进来,吩咐道,“让御膳房手脚快些,做好贵君平日爱吃的奶糕和鸡丁肉松粥,趁热端来。”

宫女领命退下,离开时眼底满是惶恐,前两日水都喂不进去,这会儿想吃奶糕,贵君怕是……

闻言,少年眼尾愉悦的上扬,一个人能记住你的喜好当然要开心啊。

随暮晚收回视线,见到他这般,忍不住亲了口他唇角,叹道,“总喜欢傻乐。”

“才不是傻乐,”北秋色微微眯眸,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到你我就会笑。”

他说:“因为我很喜欢你哦晚晚。”

随暮晚装作不吃这套,故意说道,“你哭的时候卖乖撒娇的时候也这么说。”

“反正都是喜欢嘛,”北秋色不拘小节,又认真的对她说,“晚晚,我超喜欢你的。”

“好好好,”随暮晚像是招架不住他,嘴里的话一秃噜,“我也喜欢你。”

他根本没有听过随暮晚说任何情话,单单“宝贝”两个字,在北秋色心底便已足够。

乍然听她说喜欢他,北秋色心底涌出无限的喜悦,感觉头发丝儿都冒出欢愉,这么开心的时候,他却忽然想到随暮晚那句话。

冷不丁地,他没头没脑的问,“那你会哭吗晚晚?”

没等她把唇角无奈的笑意敛住,他接着吐出四个字,“我死以后。”

我死以后,你会哭吗晚晚?

那道笑意僵了僵,随暮晚眼里划过不愉,语气平静,“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北秋色总不好说是自己脑子抽了,心思活络着找到个合适的借口,“我方才做了噩梦,梦见晚晚你在书房里写字,偷偷哭鼻子。”

原来是梦,她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笃定十足,“梦是反的,我从来不哭。”

不会哭啊,那一瞬间,北秋色如同得到保证般松了口气,心底某处却也悄悄失望片刻。

这样,也很好,他死以后,晚晚不会落泪当然很好啊。

不为任何人所牵引情绪,不为任何事所改变心态,始终都是那个将所有人掌控操纵着的随暮晚,优秀到别人难以企及的程度,更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

她那么好,就该不为任何人改变。

包括他。

雪下的大,屋里烧着炭倒也暖和,两人依偎靠在一起,便是不说话,也足够静谧美好。

御膳房离秋安殿稍有些路程,约摸着一时半会儿送不来,北秋色不愿干等他们犯困,央着随暮晚把他平日装东西的小箱子找过来。

小箱子不重,用锁扣紧,随暮晚没拎起来之前,还以为里面装着些金银财宝,待北秋色打开,随暮晚看着满匣子的彩纸小玩意儿,哑口无言。

问起来,北秋色边藏钥匙边说怕被别人偷走。

随暮晚又是沉默,半晌,摸摸傻宝贝的脑袋,“亏得你用钥匙细心锁住,这些东西,便是不上锁,也没人会来偷。”

一堆纸和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儿,贼看了贼也不惦记。

可他非说:“万一呢?”

那随暮晚能说什么,由着傻宝贝继续把一堆破玩意儿当金子呗。

她正腹诽着,手心被塞进来一颗五角尖尖,中间圆润鼓起来的小玩意儿,随暮晚顺着递过来的手看向主人,那双无辜犬眸弯出喜色,分享宝贝般对她说。

“这个叫做星星,晚晚,你看它是不是跟天上的星星很像?”

“一闪一闪,漫天亮晶晶。”

亮的是星星,还是少年的眼眸,随暮晚更偏向后者,只是此刻,她该顺着他。

“像。”

“可以挂在你的笔架上,你无聊的时候,就戳戳它,”北秋色似乎是想象到那个画面,非常兴奋的说道,“晃悠晃悠着,就更像星星啦。”

她说“好”,顿了顿,又问,“只有一颗?”

“嗯?”北秋色愣了一下,喜不自禁的翻开上面盖着的彩纸,“还有呢,应该有几十颗吧,我这几日没顾得叠。”

匣底覆着满满小半盒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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