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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暮晚接话很快,根本没给喻如晟的反应时间,“按丞相的话说,墨黎五千余名降兵当然该杀。”

被自己的话堵回来,喻如晟稍稍歇顿,才道,“陛下,降兵既是诚心投诚,何谈乱臣贼子之说?”

他问完,随暮晚久久未应,喻如晟稍稍抬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而后者像是早有预料,见他抬首方开口道,“现下诚心,日后呢?如今投诚,后来呢?”

“丞相,人心易变这个道理,还需要朕来教你吗?”

喻如晟垂眸,叹服,“臣愚钝,不及陛下远见卓识。”

而随暮晚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略过,继续说道,“杀降兵,于我西叶百利而无一害,朕再次请问丞相,对敌人心慈手软,能换来什么好处?”

喻如晟无言以对,他知道,此番对弈是自己输了。

“陛下圣明。”

圣明与否,随暮晚已经无所谓了,总归最后要落个暴君的名头。

那道着大红官袍的身影迤地佝偻,随暮晚的视线淡淡扫过,扔下一句话,“想背贤良忠相的名声,也得想清楚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没有半个字沾边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

随行军队跟着女帝进入城中,百姓欢迎,山呼万岁。

随暮晚把怀里人耳朵捂着也挡不住,热热闹闹的到底吵醒了北秋色,他靠在随暮晚的肩上,脑袋迷糊了半会儿,看到街道两边的百姓才意识到进了城。

从未来过西叶的他瞬间精神,坐直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眼睛瞪得很圆,写满好奇与新鲜。

随暮晚顺着他的视线,话里含笑,“怎么样?”

北秋色没什么心眼,直白道,“比乾卢繁华多了。”

他对随暮晚的态度,完全没有半点被灭国的百姓见到敌国君主的愤恨,从知道身份到现在,她压根瞧不出一丝恨意。

要说是北秋色装得好,那也不像,随暮晚觉得他除非是演傻子才像回事儿。

她干脆也直接问:“我是西叶女帝,你是乾卢百姓,你对我没什么想说的?”

旁敲侧击的方法,不适用于北秋色。

北秋色茫然不解,疑惑道,“陛下,我应该说什么呢?”

“北越七公主正想尽办法复国,墨黎五千将士投诚是假,包藏祸心是真,乾卢那边也有人骂我丧尽天良。”

随暮晚顿了顿,看着他,“北秋色,你为何从始至终没有对我表露出丝毫愤恨?”

原来是因为此事,北秋色十分想得开,既是他生性乐观,也是爹娘多次在他面前谈论过政事。

“四国彼此之间虎视眈眈多年,这仗迟早要打,今日不是陛下你统一四国,也会是别人,那个人若是不如你,我们这些百姓还要吃更多的苦头。”

“反而陛下只用了短短三年便一统天下,减少了老百姓吃苦的日子,真要算起来,天下人都要谢你。”

天下人都要谢你。

此类话术,随暮晚在宁安三年到宁安八年间,听过不下千句,在数千回的循环中,听过不下万遍。

唯独北秋色这句,格外舒心。

她抬手捻开北秋色脸上落的彩带,笑着摇摇头,“未曾想你看的倒是清楚。”

见她伸过手,北秋色下意识闭着眼,神情骄傲道,“陛下小看我了,我可不是笨,娘亲说我这是大智若愚呢。”

“大智若愚,”随暮晚笑着重复,“好一个大智若愚。”

“而且我还学过占卜之术,”北秋色睁开眼,摇晃脑袋嘚嘚瑟瑟,“会算命,很厉害哦。”

“是吗?”随暮晚配合他惊讶一瞬,转而说道,“那小道士,你算算我准备给你什么位份?”

小道士骄傲的小模样顿住,眼睛缓缓瞪大,耳朵飞快红透。

好半晌,他迎着随暮晚的目光闪躲视线,嘟嘟哝哝,“哪有人算这种的,说高了我贪心,说低了我担心,陛下真是为难人。”

北秋色揪着她的袖口,拽了拽,“换个问题吧陛下。”

作者有话说:

小北怎么这么娇啊,哎,我女就喜欢你这样

第95章 殿下(13)

她便笑, 好脾气的顺着北秋色,“换个问题,小道士就能给我算出来?”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 仍是犯难摇摇头,伸手比出一小截距离,“好像大概有这么大的可能。”

“这么点儿?”随暮晚掐掐他的小脸, “骗我是不是?”

北秋色没有否认,反而靠近几分,由着她捏脸,眼睛弯弯的, 声音软软的,“陛下好聪明呀, 一下子就识破我的骗局啦。”

他拉长调子说话, 像在撒娇, 只是这句话听着又像是在哄人。

也确实是在哄,随暮晚问他为什么不恨她的时候,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却没望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和他对视呢?是怕看见她不想得到的反应还是担心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 装作靠近她, 实则居心不良。

或许是上位者的通病,随暮晚多疑的厉害,最初遇见便是如此, 而后军队赶路,一路上试探他数次,她好像要一遍遍的确定北秋色是否坦诚待她。

在此之前, 北秋色并没有发现, 就是刚刚那句话, 他才恍然意识到那些话,那些举动,其实都在测试他。

很显然,他凭借愚钝的感知力误打误撞过了关。

如果北秋色知道随暮晚试探他,以他的性子肯定会直接问,一旦开口,即使他没有别的心思,她也会不再与他亲近。

理由嘛,北秋色也能看出来,随暮晚喜欢笨的。

他这个人,爹娘都说脑子笨不聪明,可不知为何,有关随暮晚的事,他却敏锐得像是换了个人,总能察觉到她的异样,对她的情绪变化感知的特别机敏。

而且北秋色觉得自己的敏锐度似乎尤其特别非常会看眼色,有的事非得随暮晚亲口说出来才能知道,有的事就能瞄两眼发现。

就像进宫这件事,她若是没开口,北秋色决计不会想到;而她情绪变化,他又能一瞬看出。

仔细找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随暮晚惯来如汪平静无波的潭水,深幽黑沉的见不到底,偶有变化,潭面便掀起阵阵涟漪,不过分激荡,却十分明显。

但北秋色只想看到她因为开心的事情泛起涟漪,而不是犯愁的事情。

对他的表现,随暮晚心中欢愉,面上故意淡然以待,装作不吃他这套,“骗人都不走心。”

“陛下天纵奇才,谋略超群,比我要聪明,”他伸长胳膊,几乎要抡个圆出来,“那——么多,我这样拙劣的小手段哪能逃过陛下的法眼呀。”

卖乖也讨人喜欢的要命,随暮晚想板起来的脸彻底绷不住,唇角弧度出卖了她的好心情,她捏了捏北秋色鼻尖,“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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