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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自己动手最多是丢人屈辱,换做折冲卫来,可能就要破相毁容了。少卿们珍惜脸面是一方面,前提是,脸要在。

于是,所有少卿们纷纷憋屈的跪下,不情不愿的自扇巴掌,四名折冲卫绕着巡视,时不时提醒有的人加点力气。

少卿的母君或是姊妹们不忍的偏过脸,心里对折归玉的愤怒翻涌不止,好啊,今夜回去就写折子,再参一笔折冲卫!

满屋子的人跪在地上扇巴掌,沉未眠看着,感觉比梦里还要大快人心,而这都是折归玉的吩咐,他不敢偏头看她,怕自己眼里的爱意会让折归玉困扰。

折归玉怎么这么好啊,说他是她的人,帮他惩治那些人,不在乎他的名声难听,不在意他的身份卑贱。

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对折归玉好。

“扇完了?”随暮晚的声音把沉未眠拉回现实。

折冲卫称是,难以忽略那些脸肿得猪头一样的少卿们,脸上憋着笑。

随暮晚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懒洋洋的招了招手,“好,排队,依次来给阿眠道歉。”

没等那些少卿们表态,她复又补充了三个字,“爬过来。”

像条畜生一样用膝盖和手掌爬到沉未眠的面前,对他们往日里出言谩骂的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低头认错,简直比自扇巴掌还要折磨少卿们的内心。

不只是少卿们,始终站在身后旁观的官员们终于忍不住。

“大人,有些过了,都是男儿家,传出去对他们的名声不好听。”

“是啊大人,自扇巴掌足以让他们记住教训,这个真的过了。”

“都是娇滴滴的儿郎,大人您就网开一面,放过他们吧。”

也有的机灵,知道从沉未眠身上入手。

“主君,您心地善良,必然不愿看到他们如此。”

“主君您劝劝统领吧,儿郎的名声比命还重要啊。”

“儿郎们都面皮薄,使不得啊主君。”

沉未眠原本乖乖当着抱枕,听到这些人求情,他们的遣词用句,他莫名就很想笑,你看,她们都知道儿郎的名声比命重要,她们都知道扇巴掌和跪地屈辱。

是啊,她们什么不知道呢。

上饶城里,沉未眠的名声有几人不晓?少卿们做的把戏,女郎们真就闻所未闻吗?

被众人在宴上羞辱,被人指着鼻子骂贱货,被说小倌生出来的儿子龌龊不堪,被无缘无故的责罚跪在地上几个时辰,被人呼之喝来挥之即去的打骂。

他如过街老鼠,每个人看见他,短暂的惊艳后,便是熟悉的鄙夷。

他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耀眼,但为什么要见得啊?

他活得阴暗沉闷,窥见一丝天光都难得,他们身份尊贵,地位崇高,面对他这样的蝼蚁,为什么不能放过,他明明没有挡任何人的路,却平白要受辱,对他百般刁难,可他又能对谁造成威胁呢?

只有他们的脸皮薄,只有他们的身子娇贵,只有他们知道委屈,他沉未眠活该的,对吧。

她们要他跟折归玉求情,沉未眠这会儿甚至连戏都做不来,他知道自己那股劲儿上来了,识大体的主君应该在此时开口,可是,忍不了,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怕自己一张嘴,便是求折归玉罚得更重。

随暮晚似乎是被她们逗到,低低的笑了几声,目光掠过求情的官员们,眼里没有半分愉悦,“你们也知道男儿家的名声重要,也知道跪下来爬几步受辱丢人?早些做什么去了。”

“现在求饶,让阿眠善良点放过他们。”

她剜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些少卿们,声如淬毒,“从前对阿眠刁难时,怎么没见你们委屈。”

“既然觉得爬几步丢人,”随暮晚摆出极好说话的模样,“那就从中丞府三步一叩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的走去统领府。”

“让整个上饶的百姓们都知道,得罪我家阿眠的下场。”

她话说完,隔空取走折冲卫鞘里的横刀,轻轻一抬手,横刀直冲屋中央的圆桌,顷刻间,桌面四分五裂,木屑乱溅。

刀片落地的长吟声里,寒光扫过折归玉,恍能见到她脚下白骨森森。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默后,率先有人做出反应,正是折归玉评价长得像言官,实际上确实也是言官的大臣,丢出一句“赶紧滚出来。”

跪地的少卿们里有人跟上,路过沉未眠的身边时,他极缓的停住身形,小声道了句对不起,飞一般的跑出去。

其后接着更多的少卿们起身出去,有对沉未眠道歉的,也有直接略过沉未眠的,他都默不作声,或者准确点讲,他无话可说。

上饶城的秋日傍晚里,街道上的百姓们望着“浩浩荡荡”整齐跪拜叩首的官家少卿们,以为是在进行何等重要的神秘仪式。

待看到折冲卫铁面无情的守在旁侧,百姓们对神秘仪式的猜想落空,明白这是折冲卫在执行任务。

但少卿们能做出何事,需要折冲卫来看顾呢。

闲着无聊的有些人跟着少卿们跪拜的方向走,脑子灵活的一眼认出是往统领府去,更有消息灵通的人压低她根本就不小声的音调。

“听说今日统领大人在中丞府罚了所有参宴的少卿呢,扇巴掌喝狂药骑马的都有。”

自然有人问原因啊,那消息灵通的正要开口,忽然把手指竖在嘴边,用力嘘声。

大伙儿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中丞府门口的一对雪袍璧人,宛如天造地设。

女子气势如锋利的刀剑,高鼻薄唇,风眸抬起扫略,似能刮伤人的眼,而她身侧郎君生得妖冶精致,桃花眸眼下痣,本就如妖的容貌,因着那颗朱红泪痣,更是要命的勾人。

当那气势凛然的女子抬眼看郎君时,她周身锐利尽敛,如水温柔,“阿眠,你宴上未吃些什么,我带你去酒楼吃点东西吧。”

眼下沉未眠心头乱的很,好多的话想说,好多的念头打成结,对上折归玉的柔和目光时,他又成了哑巴,只知道说好。

目送二人相携离开,百姓们禁不住夸赞两人般配,之前消息灵通的人适时开口,“今日的事起因在沉家那位,我提醒诸位一句,他如今可是统领心尖上的人呢。”

从前听人说沉未眠,你敢附和,往后有人敢提沉未眠的不好,识趣的尽早离远,免得血溅一身。

满城风雨,震慑人心,沉未眠三个字,紧紧和折归玉捆绑在一起。

当事人正坐在包厢里乖乖吃饭,折归玉夹哪个菜,他就吃哪个,半点不挑嘴。

吃得随暮晚都有些惊讶,不敢确定的问,“没有不喜欢吃的?”

沉未眠直摇头,快速咽下嘴里的菜,说,“嗯嗯,我都能吃。”

挑食是娇贵少卿的权利,他有口吃的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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