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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紫色,像一块巨大无边的丝绒桌布,唯有星星宛如细碎的钻石点缀在神秘的夜空之中,熠熠生辉。
靳敖熄了火,将车停在一栋二层复式的小别墅门前,叫醒了闭目养神的白和璧:“白哥,我们到了。”
白和璧本来也没怎么睡着,男人一叫,他便起身了。
他下了车,呼吸着郊区清凉舒适的春日夜风,没有城市的车尾气和闷热的机油味,在这种已经高度工业化的城市里显得弥足珍贵。
这阵风恰如其分地赶走了他在车上的闷热感,让人神清气爽。
白和璧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对着正在忙忙碌碌从后尾箱里搬行李的男人道:“需要帮忙吗?”
靳敖哪里肯让白和璧干活,于是道:“不用,今天你是寿星,怎么使唤我都行。”
但白和璧却有些过意不去了,开车的是靳敖,现在搬东西的也是对方,于情于理,他都得帮忙一起搬东西。
于是他把对方的话当耳旁风,很是独裁地帮男人分担了手上的行李,靳敖还因此被白和璧瞪了一眼才松开手上的包裹,行李这才被他白哥一把抢走了。
白和璧手里提的是一些食材,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大致上都是什么鸡翅、烤肠之类的东西。
他对靳敖晚上要干什么心里也有了个底。
白和璧跟着男人走到了复式洋房的花园门口,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一栋独立的小别墅。
它似乎被翻新过,通体粉刷上了白色油漆,二楼有个小阳台正对外界,黑色雕花的栏杆优雅又别致,几扇玻璃窗后飘着白色的帘布,仿佛舞女的纱裙随风招摇。
这栋洋房仿佛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他望着这栋小房子,问靳敖:“这里是哪里?你的房子?”
靳敖正从一大串钥匙里分辨哪一把钥匙才对应着花园正门,听见这个问题后抬起头回答道:“这是我妈妈以前住的地方,也就是在生下我之前的房子,也就是她和我爸爸的婚房。”
男人被眼花缭乱的钥匙搞得头痛,索性就不用眼睛去看了,而是用手摸着对应的钥匙形状,以此来辨认正门的钥匙。
他边摸着钥匙,边叹道:“原先因为给我妈妈治病筹钱,这里的房子被我们低价售出了,我们那时候心疼了好一阵,但是也没办法……后来,也就是我回国之后,我才把这里重新买了回来,再度装修。”
语毕,男人似乎找到了对应的钥匙,惊喜地把这一串钥匙朝白和璧“叮铃哐啷”晃晃,随后打开了花园的铁闸门。
男人边走边介绍:“当时买下这栋楼的业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里要改建的消息,于是很爽快地和我们一口价买了这处别墅,想要多一套不动产来保值,但是听说后来上面一直没有通过改建方案,所以直到现在,那个传闻都是空头支票,再加上地理位置太过偏僻,那家人即使买了这里,也从来没过来住过一次。”
靳敖顿了一下,随后笑道:“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家人觉得这里可能之后改建无望,拿不到国家的赔偿金,就把这里再卖给了我。”
白和璧跟着男人走进这栋颇为精致的别墅里。
靳敖先去地下室里开电闸了,见白和璧对这栋房子十分感兴趣,就让他自己先到处转一转。
白和璧细细地观赏着洋房内的景色,该处户型敞亮通透,采光与通风极佳,家具大都还保留着上世纪时光的韵味,没有被虫蛀或是因潮湿而损坏,各种装饰能看得出来主人家应该十分用心地布置过,房子内新置了一些电器,从旁边的落地窗里还能望见远方西山的落日余晖。
这栋房子仿佛停滞在十几年前的时光里,满载着诗意和宁静。
白和璧看得出来,这里的房子是被精心养护着的。
“这么久没人住了,怎么还这么干净?”白和璧向刚从地下室上来的靳敖提出了这个问题。
靳敖带着他把食材放进厨房,随口道:“因为我提前回来打扫过啊,我每周都会回来打扫……因为今天要带你来住,我昨天就又回来了一次,打扫了一整天呢。”
白和璧这才明白昨天一整天靳敖不见人影的原因。
对方的无心之言让他沉默片刻。
靳敖没注意到白和璧的异常,把需要的食材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整理好所有的行李,随后朝白和璧问道:“白哥,吃饭前,我们先去外边散散步怎么样?”
因为上车前喝过奶茶,白和璧还不太饿,于是欣然允许了对方的邀请。
因为是郊区,每家每户都隔得很开,也没有路灯,只有一条泥泞的大路弯弯曲曲地经过每户的院子,靳敖领着他在曲折的小路间往来穿梭,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似乎对这里还十分熟悉。
白和璧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跟着男人的背影爬山。
在幽暗的森林里,唯有靳敖眼睛亮亮的。
“白哥,快来,再晚一点就看不到了!”
白和璧腹诽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里的路不好走,白哥,你牵着我的手,我们慢慢上去,也好有个照应。”
望着男人朝他伸来的宽大手掌,白和璧犹豫一瞬,但出于对靳敖长久以来的信任,白和璧还是无奈地点头,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
男人的掌心温暖宽大,五指骨节分明,将白和璧的手包裹其中,对方指腹上的些许的老茧不会喇手,反而给对方增添了一些成年男性的成熟感。
脚底踩着泥泞而湿滑的小道,白和璧感知着对方手中的热度和些微的潮湿,这才发觉对方似乎紧张到出汗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害羞啊。
哪怕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但一个人的本性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抬眼看着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形,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两个人在山间静静走了很久,没有人说话,各有心事地沉默着。
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个人都在想着彼此。
不知何时,山体的坡度渐缓,他们已经走到了一片大草地上。
靳敖松开白和璧的手,兴奋地转身,道:“哥,我们到了!你看!”
白和璧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所处的环境里。
然后,白和璧就看见了此生只在文艺片电影里看过的梦幻场景。
天边的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向世间万物倾泻着皎洁的温柔银光;林野间升起淡淡的雾霭,白和璧耳畔响起窸窣的昆虫叫声,清新的花草树木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沁人心脾;满丛林的萤火虫提着自己的小小琉璃灯,四处飞舞着寻觅同伴,如无数细碎的宝石般落于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上,汇聚成一条条幽绿色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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