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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

那人就站在操控台的不远处，被系统记录下一切陆烟平不曾看清的面目，以及他落荒而逃的身影，那赫然是此时正身居被审判席位的特收区总长——赵世万！

影像仍然在继续，赵世万走后不久，另外一个身影闯入监控范围，一身雪白的防护服，除了一双雪亮的眼睛外其余部分都被防护用具遮挡，只能看见他将手抵在了陆烟平将军的颈侧，随后又触电般收回，接着他略显慌乱地看了眼四周后站起身，冲到了操控台前，一阵手忙脚乱地操作后，监控戛然而止——

长久的静默后，全息影像再次出现了变化：

画面环境发生了变化，总体肃穆规整的布局显示这里是一间实验室，而人物也换成当年的另一关键人物，姜显博士。

“……楚霆上将。”

“你是谁？”楚霆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是俄斐基地研究员，姜显。”

“陆烟平被方舟基地暗杀，俄斐实验室遭屠戮，除我之外的科研人员无一幸免。”

“你……”楚霆声音格外震惊。

“没有时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把我所有的话全部录下，所有的一切须得有一个真相！”

“从方舟基地发展到俄斐实验室的人类基因蓝图计划，由林穗教授发起，研究至今，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攻克细胞消亡，达到无限增殖，实现永生的目的，俄斐病毒一直是该项计划研究的重中之重。

“通过人工繁育的胚胎脱离人类伦理体系，被实验室广泛运用于各项实验研究，而在这些实验品身上所进行的病理实验无一例外全部死亡，就在此时，第六区因为矿区的过度开发而发生地震，已销声匿迹两百余年的俄斐病毒在第六区重新现身，在方舟基地授意下，罗冬与我以救治为目的，对第六区感染俄斐病毒患者秘密进行了人体生物实验。”

“同时，我们用从活体上提取的病毒的部分基因片段感染生殖细胞，再与存活下来的生殖细胞结合，形成胚胎。在所有的实验组中，真正完成受精而形成胚胎进行发育的不足百分之一。余震波及实验室，导致某个胚胎的发育出现停滞，由于这颗胚胎的母体细胞来源于我自身，为了保证该胚胎的正常发育，我做出了母体妊娠的决定，将受损的胚胎植入自己的生殖腔，幸运地是这颗胚胎顺利在生殖腔内着床，如所有自然受精的胚胎一样发育成长，九月妊娠期满，我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编号A1324。”

“自他降生起，我与A1324保持着疏远而克制的距离，我以为绝对的理智足可以战胜以情感伦理为主导的血缘关系。但在我亲眼见到那脆弱易折的柔软、声嘶力竭的哭声、咿呀学语的呢喃，我必须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在包括A1324在内的所有实验胚胎中，顺利降生的只有十分之一，而最终活下来长大成人的只有A1324一人。”

“在A1324的身上，出现了病毒与人体细胞完美的融合，剔除了致病的部分，完美地保留了无限增殖的能力，使细胞突破了海泽里克上限，但实验在进行到这一阶段便再也没有任何进展，在A1324十三岁那年，罗冬于实验室内自杀，为了不让实验停摆，我隐瞒了他死亡的信息，独自推进实验，并以他的名义继续向应许实验室做出汇报。”

“新纪2513年，在某次实验汇报前，我接到了十二决策庭的命令，将蓝图计划的所有数据存档，备份至方舟基地运算中心，同时必须加快进度研发病毒抗体，在此之前实验的所有数据都是备份至应许实验室，而不是运算中心，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陆烟平将军，而将军在获悉后，希望我停止将实验数据同步，在得到将军给出的回答后，我隐瞒了真实的实验报告，而时至今日，将军当年未雨绸缪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方舟基地背信弃义，对第六区赶尽杀绝。”

“同时，我作为目击证人，证实陆烟平将军麾下副将赵世万射杀陆烟平将军。”

“最后，我想请求楚霆将军，在我死后，将‘姜显’这个身份留给A1324，这是我作为一个失职的母亲唯一能为他留下的东西，请您务必善待，他将是人类基因最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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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段记录的时间在新纪2515年5月1日，当天方舟基地对第六区实施‘核平’计划，经审判庭监察处分析比对，证实所有录影均属当事者本人在未受胁迫并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自愿保留，因此具有法律效力。”审判长在全息影像结束后做出总结。

“陆勖先生、哈里斯检察长、徐以微教授，三位的陈述符合审判庭目前的调查结果，疑点解除。”

“赵世万总长，您的陈述与您的下属伍琮的证词有冲突，且与公证的证据相悖，俄斐实验室的内置系统保留了您当年刺杀陆烟平上校的影像，请再次做出陈述。”

整个大厅全然寂静，两段全息录影将在场所有人强行拽入被埋藏十二年的隐秘，当庭把一个群体伪善与道貌岸然的假面撕碎

赵世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铁证如山他无从辩驳。

面对赵世万的缄默，审判长再次提问，“赵世万总长，俄斐实验室内置系统的记录与你当年事发后做出的陈述相悖，当年在外执行任务的你是在事后赶到搜救幸存者，而非在轰炸实施前出现在俄斐实验室内部刺杀陆烟平将军，对此您是否陈述？”

“……”

陈述等待期一过，审判长的法槌旋即落下，一锤定音，"第一次审判结束，相关涉案人员收押看守，直至调查期结束。"

陪审团率先离场，接着便由看守人员将被审判者带离单独隔离席。

就在赵世万在被押送路过陆勖时，谁也没有想到陆勖会突然失控暴走。

在此之前众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陆勖身形强悍，更是极为罕见的高阶alpha，拥有极强的侵略性与破坏性，在没有止咬器与腺体控制器的情况下，普通alpha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陆勖越过守卫，直取赵世万的脖颈，一把将人抡到审判台前，吓得四位来不及撤离的审判长差点从高位上跌下，大惊失色地呼喊着，“快来人！”

眼前这人明明是自己叫了十多年的叔叔，在此刻却仿佛陌生的像是从未相识。

陆勖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浩浩然的千言万语都只剩下一句话，“为什么？”

陆勖肌肉虬结的小臂横亘在赵世万的脖颈处，饶有技巧地掌控着是否窒息的分寸，给人留着一口气。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喉结在自己小臂的肌肉下轻微滑动，却仍是相觑无言。

陆勖的下颌线紧绷成一条僵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