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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到了,拥堵在巷口, 婚车是不可以掉头的,司机只能继续往前走。

前方新郎已经准备好,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前戴着大红色花朵, 被一群人推推嚷嚷的挤在了路中间。

阳光已经有些浓烈,新郎的笑容却比之更加灿烂,今日他就能娶到一起爱情长跑七年的妻子了。

司机却觉得这一切都分外刺眼。

他和今日的新郎是发小,二人从小玩到大的,三年前,他结婚时新郎还是他的伴郎, 也是这般打打闹闹的,迎亲撞亲洞房。

那一切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他的妻子那样的鲜活, 那天她穿的也是秀禾的婚衣,容貌娇艳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深深镌刻。

婚后第二年,妻子就被查出了怀孕,甚至还是双胎,他记得那他那天有多么欢喜,他抱起妻子, 又生怕伤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 妻子的肚子也逐渐隆起, 为了以后的孩子能够过上好生活,他和发小也就是今日的新郎一起开了家小公司。

不求能够赚到大钱,但求能赚到孩子的奶粉钱,他小时候家里穷,连奶粉都吃不起,断了奶就只能喝米汤,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也受这种苦。

但幸福往往这般不易留存,公司赔了,还出了人命,他们只能把公司卖了,得到的钱当做赔偿款给了受害者家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他的妻子时常听不到他说话,嗓子也经常说不了话,他便带着妻子去医院检查。

这时的孩子已经有六个月了,他捧着妻子的肚子,即便生活再过劳累,他也觉得他是幸福的。

医院的检查结果下来并不乐观,妻子的脑子里长了一个瘤,现在已经压迫到了神经,所以妻子偶尔还会觉得头晕。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妻子的鼻炎,加上怀孕导致的,谁曾想竟然是癌症。

他不敢告诉妻子,专家会诊开了很多次,这是脑部的手术,需要开颅的那种,专家也不敢轻易动手。

他只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人,妻子住院需要钱,上下打点也需要钱。

可是他的公司赔了,存款消耗见底,在手术日程拟定下来的那天,他压根就掏不出十几万的手术费用。

但他不敢给妻子说,每日都故作坚强,故作轻松,偶尔还会带着妻子出门散步。

医院旁的桃花很好看,只可惜那会天还未暖,只能看到淡粉色的花苞,妻子说,等花都开了,一定要在这里拍张照片。

他到处去筹钱,亲朋好友被借了一个遍,手术的日期也被一拖再拖。

他还是凑齐了钱,他借了网上的高利贷全都充进了医院的卡里,手里留了一万块钱的现金。

妻子手术当天,他包了一个大红包,塞进了主治医生的手里。

他只希望主治医生能够竭尽全力的去救妻子,还有妻子肚子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手术前他签了家属同意书,成功率不到10%,他的手都在颤抖。

妻子被麻醉后推进了手术室,手术预计时间是七个小时,可那天手术室的灯亮了足足十个小时,等来的却是一句轻飘飘的,“我们尽力了。”

他感觉他的世界都崩塌了,他看着那些忙碌了十几个小时的医生的脸,他们面色苍白,嘴唇干涩,想必肯定很累吧。

他对这些医生并没有埋怨,他知道脑部的手术太过复杂,各种神经,血管密集,是世界上最为精妙的机器。

他不恨医生,也不恨在他最难的时候,没有伸出手来拉他一把的兄弟,他只恨自己无能,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处理完了妻子的后事,他可以说身无分文,身上还背着几十万的高利贷,他想过去死,却在医院的卡里发现上面还有一万多块钱。

那是他塞给医生的红包,转头医生就存进了他的卡里。

一直没有哭的他,在医院的走廊里痛哭出声。

医院的医生看过太多死亡,也看过太多眼泪,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打扰。

哭够了,也累了,他回家睡了一觉,还是觉得这世界太无聊了,也太残忍。

这时候,他听说他的兄弟订婚了,两家人已经谈好了彩礼,婚期定在明年夏天。

他打听到了彩礼是18.8万,多么吉利的数字,若是当时有这笔钱,他就不需要拖延手术日期,妻子说不定也不用死了……

恨意滔天,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记得结婚那一日,他还叫了妻子一声嫂子。

可自己嫂子去世了,他却在欢天喜地的准备结婚。

他颤抖着手指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决定先不死了,他要让他也感受一下失去妻子的痛苦。

他结过婚了,不再能当伴郎,便去当接亲司机。

当日,他换上了自己结婚时的西装,细致的用发胶抓了头发,他就要去见自己的妻子,肯定要打扮的帅气些,妻子那么爱美,也不喜欢他邋遢的模样。

出发前,他拍着胸脯向新郎保证,“兄弟,你信我,我肯定让你俩今日结婚结的红红火火的!”

而现在,他车上的新娘跑了,新郎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个人开始往这边走。

他捏紧了袖口的匕首,也是怪他太过心软,他是没有想到,这辆车上除了新娘,还有其他无关人员的,即便有,也只能算她倒霉。

可这个化妆师怀孕了,他又想起了他的妻子,和他尚未出世的双胞胎孩子。

他不忍心让旁人也遭受这种苦难,却没想到正是这丝犹豫,让他错失良机。

新郎走近了,他已经决定,既然带不走新娘,那他便和新郎同归于尽。

匕首是他昨夜买的,他试过了很锋利,食指上的创可贴,就是昨天他在洗刀时被划破的。

他降下了车窗,只要新郎探进身来和他说话,他便可以一刀封喉,而后再自杀。

这个画面他已经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血腥却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新郎的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他问:“怎么了?云云呢?”

云云是今日新娘的名字。

司机张口说了什么,但周围的环境太过嘈杂,新郎没有听清楚,他下意识的便往车窗内探去。

他身后有人提起了他的衣领,一股大力把他拽离了原地,双脚落地后,狼狈的呛咳不止。

司机一击落空,想要开车逃离,前方的警车拉着笛堵住了去路,而后方则是被那几辆婚车拦住。

他拉开车门,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孩子,那匕首就架在他的脖颈上,“别靠近我!”

车上下来的警察将他团团围住,那片空地中,只有他与那小孩子。

直播间有人认出人质,那小孩子正是最初的连线人,今日新娘的弟弟。

新娘钻出人群,捧着手机颤抖的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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