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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的图画。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众人手中的画册逐渐变薄, 最终压缩成了一张薄薄的参观画票——就像那种游乐园使用过的老旧门票,门票的背景是一幅壮丽的古堡照片,四角和边缘则画着不同的房间。
教堂、走廊、马厩……就好像这些危险的房间, 此时变成了一个个景点。
“这是什么意思?”幸存的玩家们捏着这张薄薄的票,眉头紧锁,“难道是要我们去那些房间里,单独闯关?”
有的人比较眼尖, 发现门票不对劲:“门票上画着的这座城堡,和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座城堡是镜像的,那些小房间也都一样!”
医生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城堡,而是画中的世界。这张门票和之前找到的钥匙,能打开通往真实城堡的大门。”
“……画中世界?!”
一群玩家脸色刷白, 无限世界原本就让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然而现在他们忽然得知, 就连脚下这个世界也是虚幻的, 听上去随时可能崩塌。
“真实城堡当中,应该出了一些变故,影响到了我们所在的这个‘画中世界’。”医生看向窗外,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护城河的水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护城河和城堡最低处的水, 能让被它们淹没的物体回归纸张的本质。简单来说, 如果不在城堡被水淹没之前逃往另一边的真实城堡,我们恐怕最终会被变成一团湿塌塌的破纸,永远留在这里。”
简直像在认同他的判断一样,随着泛着微波的护城河河水拍打河岸,原本长着细碎杂草的河畔缓缓褪色,从土黄和嫩绿变成一片泛着灰的苍白。那些绿油油的杂草也伏趴在地,呈现出不符合植物状态的破败与腐烂——比起草,那更像是一些被剪成了草叶形状的纸张。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医生没有强求别人接受他的建议,“宋尘鲤帮我们加快了填充画册的进度,所以现在虽然已经填满了画册,但离河水淹过城堡,还有至少一天。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思考观察,作出自己的判断。”
……
医生和银狼分享完自己的推测,没有继续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很快离开。
——两人还惦记着被做成傀儡的宋尘鲤,想从他身上拿到信物。
“城堡里的怪物变少了,它们是不是也转移到了另一边,或者缩回了某个安全地点?”银狼看着敲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宋尘鲤不会也被管家带去了现实城堡吧。”
“有可能。”医生没有否认,“但也只是可能,再找找吧。反正还有一些时间,实在找不到他,我们再去另一边。”
银狼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样更好。谁也不知道那张门票和钥匙能用几次,如果他们去了以后回不来,宋尘鲤又过不去,那这个间接因他们而死的新人,就再也没法活过来,他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原本以为要大找一通。
谁知第二天,银狼睡起来一出门,忽然看见走廊拐角有一道人影。
“是宋尘鲤,我看到他了!”
他朝医生喊了一声,眼看宋尘鲤要从视野中消失,立刻追了过去。
医生原本正在清点道具,忽然听到他喊,连忙站起身匆匆跟过去。然而他刚到门口,客房的门却啪嗒关上,紧跟着就是一阵金属转动的响动。
医生抬手去拧门把,门却已经牢牢锁上,他心里猛地一沉。
……
银狼几步追到拐角。
他也担心这是陷阱,决定离开房间超过50米就不再追赶,先回头跟医生汇合。
谁知道了转角一看,宋尘鲤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快速消失在视野当中,反而还是慢悠悠地走着,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像前几天那样在走廊上巡逻。
这时,像是听到了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宋尘鲤姿态僵硬地停下脚步,想要回头。
但还没等彻底回过去,一道影子从天而降。
银狼按着他的脖子把人压在地上,低声道了声歉,就打算削一节指尖带走。
然而还没动手,他忽然愣住:上一次按住宋尘鲤时,两人之间隔着层叠的渔网,没有直接皮肤相接。
而这一次,他却无比诧异地发现,手下的皮肤竟然是温热的,甚至能感觉到咚咚跳动的脉搏,这和他以往见到的任何傀儡都不一样。
“……你还活着?!”
宋尘鲤抬眼看他。他的双眸比昨天要灵动得多,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活人,只是受制于层层箍在身体关节的银环,才不得不按管家的指令行动。
银狼被他这么看着,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下手。忽然他有了主意,刺向宋尘鲤手指的刀方向一变,去撬他手腕上的银环。
——他要试一试。
如果人还活着……
没等完整的思路在脑中成型,一双手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往后一并,将银狼从宋尘鲤身上拖到了地上。
几根藤蔓瑟缩地缠绕上来,迅速压制住了这个体能强大的资深玩家。
银狼一惊,挣扎着抬起头,就看到那个阴险狡诈的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管家低头看了他一眼,两边一对视,他还朝银狼点了点头。
看上去彬彬有礼,说出的话却人神共愤,管家言简意赅地对宋尘鲤道:“砍他。”
银狼:“!!”
宋尘鲤好像没想到这个发展,怔在原地。
管家叹了一口气,指尖一动。宋尘鲤头顶闪过几道极细的丝线。
被傀儡线一牵,这个“惨遭控制”的新人坐起身,不知从哪摸出一把荧光闪闪的斧头,朝被管家和藤蔓制住的银狼缓缓走了过来。
银狼咬牙挣扎,却完全挣脱不开。
他愤恨地看了钳制住自己的管家一眼。目光落在宋尘鲤身上时,又变成了犹如实质般的愧疚。
他低声说:“对不起。”
不仅没能救到人,还变成了即将被砍杀的人质。刚才的事情看下来,银狼几乎能够确定:宋尘鲤还活着,而且还有意识。可现在,他却被这个丧心病狂的管家要挟着亲手杀死曾经的同伴……
代入一下,银狼已经恨不得把管家细细切做臊子,再包成饺子丢去喂马。
“真是可怕的目光。”
管家低低笑了一声,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银狼的视野迅速坠入一片漆黑,眼前残留的最后影像,是宋尘鲤歪歪扭扭地走近,被迫举起那把斧头,朝他劈砍下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顶。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但银狼却渐渐眩晕起来。那阵眩晕愈演愈烈,最终变成一段流光溢彩的走马灯。
我这是……死了吗?
最后一道念头闪过,银狼的意识,迅速变得昏沉。
……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