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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

她扯住乌咫的衣襟,吼道:“乌淳成了废人一个,明日她就会代替乌淳坐上那个位置。好,真是太好了,这下你们满意了?”

乌瑛很少对乌咫这样发火。

因为乌咫沉默、听话、没有自己的想法,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没有比他更好用的匕首。

匕首不需要自己的想法,也因此而锋锐。一旦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就犹如卷了边,需要再好好打磨,让它能够重回锋锐锃亮。

乌瑛扣住乌咫的下巴,压低声音:“我不似乌淳一样不讲道理,却不代表我好说话。你应当晓得,如今我打你骂你,不是因为乌遥,是因为你无视了我的命令,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

“我说过,你当听我的话,如今你还明不明白?”

乌咫答:“明白。”

“你最好真的明白,而不是如这次一样,说一套做一套,让我觉得心烦。”乌瑛终于放开他的衣襟,“起来。”

即使被这样打骂,乌咫也保持着平日的姿态,冷静,沉默,一句反抗的话也没有说,一个反抗的动作也没有做。

他如常站起,乌瑛也如常问:“我听说药田那边有消息了?”

乌咫抽出两张纸递给她,声音稍有嘶哑,但语气平静如常:“是,母种已经培育完成。昨日实验以母种牵动子种的灵气,结果与预期基本符合,是成功的。”

乌瑛点头,“很好,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她看向乌咫:“你这几日看护好幻鲛心脏,到时由你代替我上台演示。”

一向无话的乌咫却忽然抬头,堂皇看她,踟蹰道:“……母亲大人。”

“你不愿意?”乌瑛眯眼,刚刚舒缓的语气又凛然起来,“我刚刚说的话,你真听进去了?难道你是在担心自己这副样子被乌遥看见?”

乌咫无措低头,“不……”

乌瑛站起来看他,逼视他的眼睛:“我只想听到一个答案,你是做得到,还是做不到?”

乌咫喉结上下吞咽,看着乌瑛的眼睛,回答:“做得到。”

**

乌咫走后,乌瑛几乎将自己整个人砸在椅上,重重地坐了下去。

她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在雨声中压抑着愤怒情绪,缓慢地思考。

眼前似乎还能看见昨日乌淳的模样,他安静地坐在桌前,闭着眼,除了呼吸一无所有,连灵力的气息都消失不见。

那的确是血疾发作的后果之一。

但那么多的巧合重叠后,她不可能将这一切归因于意外。

的确是乌遥,肯定是乌遥,不会有别的选项。

但是,不对。

想到乌遥,她的神经就一跳一跳,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

方才她对乌咫发作,更是觉得有什么念头一晃而过,她在愤怒之中没有抓住。

好好想想。

下棋。

云修白与百里溯说,他们同乌遥下棋。

云修白也就罢了,百里溯又为何忽然同乌遥联系紧密?

是,百里溯的确是出了名的惜才,然而欣赏归欣赏,也不至于这样维护某个人。

——如果他不只是因为乌遥才这样做呢?

——如果,他的目的更为复杂,除了乌遥,也是为了别的人呢?

乌瑛忽而想起那日真界大比决赛,百里溯手中燃起的火。

为了一个人,百里溯可以破例而为。

百里川。

可为什么……

等等,等等,先别往后想。

那日,百里川没有第一时间响应百里溯的琉焰。

反而做出一个推拒的姿态。

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

被他的琉焰遮挡的,还有谁?

乌遥。

百里川为什么要掩饰乌遥?

乌瑛想起那日问安,她问乌咫为何要指定百里川为对手。

乌咫没回答,她默认是乌咫想要为乌遥出头。

但如果恰恰相反呢?

不是要为乌遥出头,而是将百里川视为敌人。

因为乌咫看出,乌遥和百里川之间不一般。

乌瑛按压太阳穴的手指停了下来。

她怔怔看着院中雨幕。

真界大比的决赛,在百里川拒绝百里溯的号召以后,赛台依然出现了灵力波动。

所有人都认为是迟滞响应的琉焰。

但那时,如果是别的东西响应了琉焰呢?

……譬如,某种木属性的灵物,被琉焰激起战意,甚至在乌遥身上带来某种难以掩饰的痕迹。

所以百里川才会放出琉焰。

他在帮乌遥遮挡掩饰。

但乌遥为何会有灵物在身?

对了,别忘了乌遥在万念鲸体内得到了木属性的百想珠。

所有人都认为她将百想珠用在了药田里。

——若她没有呢?

乌瑛瞳孔一颤。

往最坏处想,往最不可能的地方去想。

若乌遥通过百想珠得到了“那个”灵物,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甚至于她那日在甲级药田感应到的灵力波动……都有可能是乌遥在窥视。

这个想法太大胆,可能性无限逼近于无。

但乌瑛没法将这个念头从脑中丢出去。

万一呢?

**

入夜。

暖黄色灯光下,乌遥摩挲着手中令牌。

方形令牌上凿刻一只乌鸦,下方书一“淳”字,是原属于乌淳的令牌。

在拔掉乌淳前,她将舍馆附近扫得干净,至少在昨夜交接令牌前,并未有人发现任何异常。

乌家人在血中做毒疗,原本身体状态就不如常人稳定,幸运者身体康健直至老年,不幸者则会在生命的不知什么阶段倒下。

如今乌淳昏迷不醒,看起来只是数年隐而不发的血疾发作。

昨日寒水峰事发,她暂行躲避在琉焰宗的舍馆里,直到自己身上鬼粟藤的纹路褪得差不多,才回去寒水峰,既面对乌瑛,也交接乌淳的相关事宜。

百里溯恰好在舍馆附近,不知怎么知道了她的行动,和云修白一同送她回去。

亲眼看乌遥完成令牌交接,百里溯捻着胡须道:“既然你如今代乌淳行事,这块令牌可要收好。你拿着它,就如同乌瑛拿着乌达的令牌,代行令牌主人的权力。”

乌遥颔首同他道过谢,又茫然而探究地看着他:“溯长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又是为什么要帮我?”

别人的恩惠受着不就是了,竟然还问这么多为什么!

换做是别人,百里溯早就骂了,然而一看见乌遥的眼睛,觉得这女娃娃的眼神真是澄澈漂亮,像极了许多年前的乌雁竹。

百里溯轻咳一声,用了灵力传声,还是特意压低声音:“你和川儿的事,他都告诉我了。”

“哦。”乌遥没否认,用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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