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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师兄的情况来看,她的精神状态大概已经岌岌可危。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会愿意来毒疗吗?

毒疗很痛的啊。

门口几声叩响:“乔医师,现在方便吗?有人找。”

乔冉冉合上笔记本:“嗯,进来吧。”

大门一开,乔冉冉只看见站在门口的护士。

她问:“谁找我啊?”

在乔冉冉愕然的目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护士身后走出。

乌遥头上戴着毛茸茸的毡帽,身着黑色棉袄,棉袄下方露出一截金色裙摆。

她皮肤极白,五官精致,这一身衣服不使她显得死气,反而衬出些华贵气质。

乌遥脱下毡帽,对乔冉冉行礼:“冉姐姐,下午好。”

空气也沉默一瞬。

乔冉冉:“?”

她搔了搔脸:“你叫我什么?”

乌遥眨眨眼:“叫你冉姐姐呀。”

又笑道:“你比我大,又这么年轻,不叫姐姐,难道要叫阿姨吗?”

行吧,姐姐终究比阿姨好听一点。

况且本以为乌遥今天不来,她得上门去做思想工作。如今乌遥自己来了,也为她省去不少时间和精力。

乔冉冉认命道:“我让他们去准备毒,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开始。”

乌遥乖巧地“嗯”了一声。

随后走到沙发面前,毫不客气地对麦桦说:“大哥哥,我还有话想和冉姐姐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麦桦感受到一阵凉意,迅速站起身,“悉听尊便,您请坐吧。”

乌遥点头,优雅地撩起裙摆坐上沙发。

等麦桦关上门,乔冉冉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背:“你要跟我说什么?”

乌遥依然含笑,但毫无笑意:“你是乔长老的女儿,这些年来,对乌家和玄淼门了解不少吧?”

乔冉冉犹豫片刻,颔首。

乌遥收敛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尽快得到自己的药田?”

**

日晷之上,阴影逐渐指向酉时。

乔冉冉取出针管:“您身体太弱,大约需要两到三天适应这一剂毒。要是觉得眩晕、头痛、痉挛的症状承受不了,可以来我这里……”

一滴汗滴在她手背,她抬眼:“您还好吗?”

乌遥闭上眼,深呼吸,等血管中的痛楚稍微缓解,才拉回半截袖子,“我没事。”

乔冉冉继续收拾散乱的针剂:“不要逞强,前三次毒疗最难捱,痛晕过去的也有。”

乌遥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整理整理好衣衫,重新戴回帽子。

走到门前,她才回头微笑,向乔冉冉告别。

“那么,冉姐姐,十天后再见了。”

等护士带着乌遥离开,乔冉冉将器具都装入箱中,随后沉默着为双手消毒,将罩衫丢入废衣陋。

做完收尾工作,她将手插在兜里,看着紧闭的大门发呆。

乌遥说她想要药田。

药田。

那是温水崖下方层叠的、神秘的生机之地,是毒与药的栖息之所,玄淼门弟子趋之若鹜的地方。

在玄淼门,只有内门弟子拥有药田的进入权。对于外门弟子而言,能进入药田,哪怕只是为内门的师兄姐打打下手,也是一种殊荣。

乌姓直系弟子也以拥有自己的药田为荣,因为每一块药田都由门主亲自赐予,代表着实力被认可。

想要自己的药田。

换句话说,是想要无懈可击的实力、至高无上的荣耀。

乔冉冉耳濡目染二十几年,的确知道得到药田的方法。

乌遥身上流着乌家的血,只要成为长老和门主最看好的那个人,得到一块药田不是难事。

但在那之前,她要挺过毒疗、学会各类毒术。

更重要的是,她得既能保护自己,又能攻击别人。

麦桦推开门,看着整洁有序的办公室,吹了个长长的口哨,重新躺进沙发:“怎么样?看这个情况,小小姐的毒疗还挺顺利?”

乔冉冉冷哼:“那是因为她在忍。”

麦桦重新掀开百闻书,翘着腿,一页页翻阅起来:“总比不能忍的好。”

乔冉冉回到原位,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工作。

在那之前,她打开笔记本,在“乌遥”二字后方打了个勾。

随后沉吟片刻,说:“你说得对。”

乔冉冉反应的时间太久,麦桦已经忘记自己随口说的话。

他纳闷道:“啊?什么说得对?”

乔冉冉却又不说话,继续写笔记。

等待回应无果,麦桦摇头评价:“鸡同鸭讲对牛弹琴闭目塞听不可理喻岂有此理。”

乔冉冉在乌遥的名字后面贴上一张便签,提笔写下:

“第二次毒疗:痉挛、冷汗,疑似伴随晕眩,以及心脏、胃部不适,后续症状有待观察。以上症状均在正常反应内。”

他说得对,作为乌家人,能忍总比不能忍要好。

对于乌遥而言,她的第一步走得很好,不是吗?

**

这一天的云梯,好像既比平时的慢,也比平时的长。

乌遥的脚步有些虚浮,笨重的冬装能帮她掩饰一二,但没法缓解毒疗带来的痛苦。

她想吐。

一半是因为毒疗,一半不是。

从把蚀骨钉击入周正脖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吐。

在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前,她从来不知道活下来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也不知道原来当反派也有门槛。

如今第一个门槛在她面前,上面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忍耐寒冷、反胃、阵痛。

第二行:抛弃你的胆小怯懦,和所知的一切现代美德。

好在毒疗过程虽然痛苦,但效果立竿见影。

比如昨天,她还听不见这些跟随她的脚步声,还有那些平缓谨慎的呼吸。

鹅毛大雪不见停势,乌遥在山路上站定。

“离我远点。”

脚步骤停,呼吸还在。

乌遥侧过头,冷着脸,看向林中一处:“听不见我说话吗?”

“还是说,你们离得远了,就既看不到我,也护不住我了?”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这么擅长伪装,哪怕浑身痛得快要坚持不住,还能面无表情,说出些威胁人的话。

林中没有回应。

在乌遥坚定的注视下,良久,那些呼吸终于带着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离远了一些。

这些人不是今天才在的。

但她昨天再次见过乌淳以后,人手变多了,似乎也变强了。

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因为手上染血,她终于从可有可无的透明人,成为值得关注的乌家子弟。

可喜可贺。

乌遥沿着山路,继续向上。

毒疗的副作用愈发明显,明明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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