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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太医,‘道远知骥,世伪知贤’,吾素来只喜待吾以诚之人。”
乔怀德心内一惊,忙陪笑道:“夫人莫要误会于臣,这太医令亲侍陛下,便是方丞与药丞亦是太医令亲近之人。现下里太医令言陛下是风寒之症,又有何人能言不是?”
见李氏依旧沉着脸,乔怀德小心道:“只是…”
近前半步,乔怀德小声道:“只是奴留心了药丞所出之药,并不似对风寒之症。”
看了一眼李氏,见其一脸狐疑,乔怀德解释道:“臣虽未尽数知陛下药方,却窥得有水蛭入药,且那日又见有大监亲信内侍取了那山羊血。”
顿了顿,乔怀德继续道:“那水蛭本为破血逐瘀之物,然其性却毒,平日里若非重症断不会将其入药,再有那山羊血,亦只做泻毒之引。”
李氏闻乔怀德之言,心内一惊,疑道:“你言下之意陛下是中毒所致?”
乔怀德摇了摇头,道:“夫人,非也!那山羊血需以烈酒磨开,加入煮好汤药之中,可使体内恶血泻出。若此二种药材只其中一味,臣还不敢断言,然此二者同于一方之内,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乔怀德环顾左右,复又近前半步,小心道:“陛下是受了刀箭之伤,且…且是致命之伤。”
待乔怀德言罢,李氏已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足足十个弹指,李氏方缓了心神,道:“你怎知是致命之伤?”
乔怀德垂首道:“若只是皮外之伤,太医令断不会以水蛭入药,此为其一;阖宫车... -->>
阖宫车马亦无需于驿站停留近十日之久,此为其二。”
李氏此时心神已定,冷冷道:“你方才之言可有道于外人知?”
乔怀德急忙忙道:“臣知兹事体大,又岂能对外人道。”
李氏点了点头,道:“这一路皆为中原腹地,乃我大魏王土,怎得有人敢对陛下动手?”
看了一眼乔怀德,李氏淡淡道:“你且退下吧,只记得祸至口出之理便可。”
乔怀德何等聪慧之人,自是知其中厉害,待李氏言罢,急忙忙应下便退了出去。
这边乔怀德方才离去,那边李氏便唤了环丹入内。
不及环丹向其行礼,李氏便开口道:“这左尚署掌阖宫车马,你去寻张署丞,只对其言吾欲查点车马之数,着其来见吾。”
略略思忖,李氏又道:“去将尚膳署孟署丞亦请来,只记得一样,待张署丞离去方可着孟署丞入内。”
环丹心中虽不知因了何故,然观李氏神情,见其一脸肃色,便知定是紧要之事,于是应下,便急忙忙转身离去。
只一盏茶功夫,左尚署署丞张延便随环丹入了内来。
向李氏行罢礼,张延笑道:“夫人,不知您唤臣前来有何吩咐?”
李氏浅笑道:“这阖宫车马于此间停了九日,一应粮草供给可还充足?”
张延垂首道:“夫人宽心,兖州刺史刘万庆大人备足粮草,臣算着,便是再有十日,亦是足够。”
李氏点了点头,道:“有张署丞料理,吾自是安心。”
示意张延入座,李氏又接着道:“这许多年吾于宫中最倚赖之人便是你张署丞。如今,吾掌了宫权,更是需张署丞与吾同心协力,将这宫内之事料理妥帖。”
张延急忙忙道:“莫说臣当年受陇西公提拔,才有今日这署丞之位,只凭夫人事事周至,又待臣下以宽,臣便甘愿追随夫人左右。”
李氏笑道:“当年父亲任中书令,你于父亲手下任职,父亲见你行事谨慎,方于先太皇太后处举荐你任了这左尚署署丞。如今吾亦如父亲那般赏识于你,这少府有一副卿之职空缺,吾有心谏言陛下,提拔于你。”
起身离席俯跪于地,张延欣喜道:“臣谢夫人再造之恩,臣誓死追随夫人,为夫人马首是瞻。”
李氏笑道:“如今张署丞既与吾一心,吾便开诚布公,有一事相嘱。”
张延道:“但凭夫人吩咐。”
李氏颔首道:“吾知这宫内车马不得随意离队,然现下里吾有一封急书于父亲,你掌阖宫车马,不知可否解吾之困?”
张延亦是明白之人,闻李氏提及旧日陇西公情份,又予了自己少府副卿之职,原是因了此故。张延心知若想于这朝中步青云之路,必得攀附得势之人。这陇西公任镇南将军、尚书仆射,又领太子少傅,于朝中得皇帝倚重;贵嫔夫人如今代皇后执掌治宫之权,亦是如日中天之势。
念及此,张延急忙忙道:“夫人所嘱,臣自是义不辞难。”
第八十七回 心难平(三)
这尚膳署署丞孟睿先听闻贵嫔夫人李氏传召,亦不知何故,忙整了行装,往李氏房内而来。
待入了内来,孟睿先忙向李氏行礼道:“臣孟睿先,请夫人万安!”
不及抬头,孟睿先垂首接着道:“不知夫人传唤臣有何吩咐?”
李氏望着孟睿先,道:“倒亦无事,不过今日吾至皇后处问安,皇后言及这些日子膳食过于粗陋,故而吾寻你前来探个究竟。”
孟睿先一脸委屈之色,道:“夫人,臣冤枉啊!虽说阖宫于这城郊之地,然兖州刺史刘万庆大人极尽供应牛羊米粟,阖宫上下一应吃食未有半分改变,望夫人明鉴!”
这孟睿先母舅为已故平安郡侯李弈。当年这李弈有宠于先太皇太后冯氏,官至都官尚书,又晋了爵位。
李氏一族本就人多势众,自那李弈受宠,李家便更是显赫一时。岂知树大招风,朝堂之上本就各为己利,又因两族皆是依靠先太皇太后之势,自此李氏一族与冯氏一族便结下怨气。
待先太皇太后薨世后,太师冯熙曾谏言元宏将孟睿先撤去尚膳署署丞一职,然元宏念其执掌尚膳署多年,亦未有半分差错,故而仍将其留任于此间。
有此一出,孟睿先自是不愿攀附于皇后冯氏。李氏心知这过往种种,便是自己出了妄语,言皇后抱怨膳食粗陋,亦知孟睿先无处可证其言真伪。
李氏浅笑道:“吾知孟署丞行事妥帖,自是不会偏听误信。”
方才李氏言及皇后,只为提醒孟睿先,其如今在这宫中若不依附自己,便会遭冯氏刁难。
果不出李氏所料,孟睿先此时自是觉李氏待己亲厚,亦有心依附于其。
执起案几之上杯盏,李氏轻呷了一口茶,又接着道:“这陛下如今受了风寒,你自当是多备些性温之食才好。”
闻李氏之言,孟睿先便据实相告,道:“夫人,这些日子大监知会臣,陛下不欲饮食,只着臣将那高句骊所贡之人参煎水,日日送至陛下房内。”
这风寒之症本为内感风邪,若以药理,自是以驱风除邪为要。然这人参为大补之物,风寒之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