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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李氏之言,比较方才皇后推托之词,更觉李氏明事理识大体,于是道:“方才朕已着三宝询了园内做杂役之内侍,已知此事原委,着实委屈你了,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氏闻元宏之言,心内暗喜,却不动声色假意为冯氏求饶道:“陛下切莫怪罪于皇后,是妾自己之过,岂可累及皇后。”

元宏摇了摇头,道:“朕知你素来以惠示人,又待人以诚,然皇后之举又岂该中宫所为?朕此番若姑息于其,便是助长其害人之心,如此一来,岂非宫内再无宁日?”

李氏行此险招本就欲置冯氏于不义,见皇帝如此言语,心内亦是暗自得意。李氏心知此时不宜再行劝阻之言,于是转了话题道:“陛下日理万机,妾虽疼于心内,却无半分帮衬之力。如今虽被陛下授了治宫之权,又逢阖宫搬迁之际,妾却安于床榻之上,心内只觉愧对陛下信任之情。”

元宏微微一笑,道:“宫内众人若皆如你这般明事懂礼,这后宫便可清净了。如今你只管好生修养,待你大安之后,这宫内之事亦少不得由你劳心费神。”

李氏知皇帝此言便是允了自己... -->>

允了自己继续执掌宫权,心内自是窃喜,于是道:“妾谢陛下体恤之情,妾自当尽心尽力,待迁宫之时安置好阖宫众人,方不负陛下待妾信任之心。”

二人正言语间,元宏抬眼瞧见门外似三宝身影,于是朗声唤道:“门外可是三宝?”

三宝闻皇帝传唤,急忙忙应下,便入了内来。

待向帝妃二人行了常礼,三宝小心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元宏望着三宝,询道:“朕着你去倚德苑知会昭仪,怎得回来如此之快?”

三宝屈身答道:“方才奴去了倚德苑,昭仪听闻李夫人落水,亦是担忧十分,便着奴早些回来侍奉陛下与夫人。”

元宏闻言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道:“昭仪贤良,素来通情达理,只你莫要道详实之情于昭仪知晓,免其心内惧怕。”

三宝是元宏心腹之人,岂能不知元宏待昭仪之心,故而答道:“陛下放心,奴只告知昭仪李夫人因与皇后龃龉之际落水,却并不曾道出是皇后刻意为之。”

李氏于一旁,闻元宏言语间尽显待昭仪关切怜爱之情,心内亦是酸涩十分。只李氏是何等样聪慧之人,于是轻轻拉元宏之手,柔声道:“陛下,您前朝政务繁忙,妾现下里已无大碍,您切莫因妾误了前朝之事。”

满眼柔情望着元宏,李氏继而又道:“再者言,昭仪玉体并未大安,陛下亦该多加陪伴昭仪才是。”

元宏听闻李氏之言,心内更是觉其禀礼识节,周至体贴,于是微笑道:“前朝后宫,皆是息息相关,只有后宫安宁,朕方可安心前朝。你这几日只安心修养,朕便于你宫中陪伴。”

李氏闻言心内大喜。

郑荞待回至姑母居所,室内亦是燃了郑氏所爱之香。但见郑氏微闭双目,一脸陶醉之状。郑荞心内有疑,便近前轻声询道:“姑母,荞儿听闻李夫人落水,你怎得不前去探望?”

郑氏闻郑荞之言,缓缓睁眼,幽幽瞧了一眼郑荞,道:“夫人那里如今有陛下相伴,吾去做甚?”

郑荞见其如此神情,便道:“那不如荞儿先去小厨房着人为夫人炖些羊汤,亦可令夫人食下祛了寒气…”

不及郑荞言罢,郑氏便笑出了声,道:“傻阿女,莫说陛下现下里于夫人殿内,便是平日里,夫人岂会少了这些个吃食?”

见郑荞一脸尴尬,郑氏轻轻招手,着其坐于自己身侧,道:“此时有陛下相伴,便是夫人所需之良药。”

正了正身子,郑氏继而又道:“陛下本就因昭仪滑胎迁怒皇后,这才解了众人禁足之令不几日,今日皇后如此一闹,倒是助了夫人一臂之力。”

郑荞虽说聪慧过人,却是不谙宫内世故,此时听闻郑氏之言,茫然道:“皇后为妻,夫人为妾,便是不满夫人,行责罚之举便可,缘何要对其行陷害之事?”

郑氏以指轻点郑荞前额,笑嗔道:“日后待你入了太子府,便知此间之因了。你呀,整日里往那倚德苑去,怎就不学学昭仪魅惑陛下之术?若有朝一日你为太子诞下长子,难不成当真要‘子贵母死’?”

望着郑荞一脸狐疑之状,郑氏小声道:“只有做了中宫皇后,便是生子亦可无惧…”

第六十九回 真与伪(一)

太师冯熙三子冯聿为黄门侍郎,恰这日当值宫中。待其得了内宫消息,亦是大惊失色,于是急忙忙着人快马加鞭,往洛阳于父亲冯熙报讯。

洛阳城内,因太子开府在即,这几日太师冯熙与太傅穆亮亦是席不暇暖,忙碌十分。

得了邺城行宫之讯,冯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于地,幸得近身仆役将其扶稳。长子冯诞见父亲如此举动,便急忙忙近前,待搀扶冯熙坐定,冯诞关切道:“父亲,三弟来信所为何事?”

冯熙长叹一口气,道:“你那阿妹,怎可如此糊涂啊…”言语间,便将冯聿所传之信递于冯诞。

待冯诞阅罢书信,亦是转了面色,焦虑道:“皇后于闺中之时便恃强好胜,此番被那李夫人夺了治宫之权定是心内恼怒,方会行此不智之举。如今先太皇太后已然薨世,又有何人可保其平安啊!”

冯熙本为三朝重臣,素来行事稳妥,处事不惊,然此时牵涉嫡出之女,又是举族兴衰之所在,故一时亦慌了心神。

冯熙摇了摇头,感叹道:“当年先太皇太后选了你三个阿妹入宫,皇后心思城府皆不及妙莲,只当年先太皇太后执意以嫡出之女为后,故而才以润莲登了鸾位。老夫每每入宫便对其行叮嘱之言,又着其乳母萧氏从旁照料,不料老夫所虑之事仍避无可避。”

冯诞与冯氏为一母同胞,此时闻父亲之言心内亦是无奈,竟不知如何相劝。

父子二人一时无语,室内针落有声。

然冯熙毕竟于宦海沉浮多年,半盏茶后,冯熙开了口:“方才老夫细细思忖,你阿妹纵是骄横,却非歹毒之人。若言其对李夫人行责罚之举,老夫定深信不疑,此番捋将人命之举倒非其所能为。”

望着冯诞,冯熙接着道:“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令你三弟亲面皇后,方可将其中原委知晓。”

冯诞闻言点头应下,道:“父亲所言极是,只如今皇后被陛下禁足宫中,便是三弟亦不得入内啊。”

冯熙起身离座,于室内缓缓踱步,道:“皇后之位素来为后宫众人所觊觎,天无二日,国无双后,鸾位之争,亦如朝堂博弈。皇后膝下无子,如今太子开府在即,更无望抚育太子。若此番润莲再失了后位,那冯氏一族日后便危矣。”

冯诞亦是明白之人,此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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