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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回想起前几天被埋在碎石山崖里,经历过祈望、盼望、绝望,最后等来期望,可能是大脑自动洗涮了不好的回忆,那两天被埋的日子,她已经不再去想了。
所以,能有一条命,真的很好。
她表情淡然平静,将头发仔细塞进手术帽里,问道:“蒋乔,无水酒精准备好了吗?”
蒋乔皱眉:“还没……”
顾诗筠目不斜视,“去拿,我做截肢手术很快。”
见她依然波澜不惊的,蒋乔敛着眉眼,转身在房车的医药箱里找着无水酒精。
找到后,她将瓶子拿过来,察言观色地问道:“顾医生,那个孙主任没找你啊?”
“没有。”顾诗筠淡淡摇头,她专心于病人的病历,仔细查看着上一次手术过程,“他不会找我的。”
“啊?”蒋乔懵懵看着她,完全没有理解其中含义。
明明早上的时候,顾诗筠还亲口承认了她和那位飞行大队副大队长的关系。
这怎么又不会找她了?
太深奥!
看没明白,更理解不了。
顾诗筠也不想解释这些前前后后,既然要上手术,其它的事情就暂时搁浅吧。
她抬眼,问道:“麻醉到了吗?”
蒋乔放下手术器械,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她微愣,随即脸色一白,“顾医生,他来了。”
顾诗筠头也不抬,“哦,那让他进来吧。”
手术室里只有衣服布料剐蹭的窸窣声,呼吸都在此刻遽然屏持住了。
蒋乔深吸一口气,指了指窗外,“不是,不是麻醉医生来了。”
顾诗筠眉宇一拧。
不是麻醉医生?
那是谁?
她放下病历,走到窗边,刚刚抬眼,就看到那个天空蓝身影伫立在不远处。
迎着艳阳,沐着风霜。
腰背屹立挺直,倒三角的上半身,有着撼动的依赖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这站岗呢。
顾诗筠冷冷看了他一眼,连一个眼神搜没给,“唰”地一声,伸手就将窗户的百叶帘给拉上了。
“别理他。”
如果不是这狗男人跟她装不认识演一出戏,哪有后面这么多事。
始作俑者。
现在流言纷纷,看他怎么解释。
她沉了沉气,让蒋乔去催麻醉医生,然后走进手术室安抚着病人的心理。
等麻醉医生到了,手术正式开始。
一个半小时后,坏死的小腿被截掉,顾诗筠处理好伤口,让蒋乔仔细数了数纱布。
核对完数量,她阖了阖眼,疲惫地走出了房车。
风一阵一阵吹过,她才觉得刚才窒息的感觉终于过去了。
男人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
或急、或缓,或坐、或立,
都一直在那。
“你来干什么?”
顾诗筠摘下手术帽,攘了攘鬓角的头发。
她不喜欢香水,却喜欢芬香的发油,头发垂下来的瞬间,是诱人的味道。
程赟的指尖搭着腰间的皮带,摩挲出硬皮质的沙沙感,将一身天空蓝勾勒出硬朗的棱角。
他凝视着顾诗筠,问道:“丈夫来找自己的妻子,不行吗?”
哦?
丈夫?
这倒也是。
顾诗筠努努嘴,神情温和了不少。
“你是怎么跟你们孙主任说的?”
几个营地加起来也有将近百来号人,不少人都看到了那封飘逸在风中的举报信,所以“出轨”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
但奇怪的是,半天过去了,风平浪静。
程赟也知道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于是他道:“孙主任知道我们的关系。”
顾诗筠反倒有些好奇,不由凑近了问道:“那他对我不认识自己的老公有什么突破性的看法吗?”
她憋着笑意,很调皮。
但又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挑衅。
程赟看着她那张越靠越近明媚的脸,悸动使然,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想去捏她的脸。
风吹得冷,心却有点热。
顾诗筠没躲开。
温热的指尖轻轻抚摸在脸颊,蜻蜓点水般,只一瞬,便又随风远去。
“筠筠,这两年,对不起……”
冷静的心又开始肆意攒动。
听得这句话,顾诗筠倏忽一颤,眼睫抖落了微风里的冰晶,点亮了双眼。
又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会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脸压得很低,将表情掩藏起来,“没事,我原谅你了。”
话音一落,程赟直接怔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诗筠会回答得这么干脆,甚至连半秒钟的思忖都没有便脱口而出。
然而还不等他斟酌出下一句话,顾诗筠又泼来一桶凉水,“哗啦”一下淋得他找不着北。
“但我只是原谅你两年不回家,没原谅你骗我。”
她扭头就走。
还顺带长长哼了一声。
吝啬得连个背影都不想给他。
程赟不甘心地攥紧手心,仿佛像个刚刚刑满释放的犯人又被通知再关个无期徒刑。
“筠筠。”
他追上去。
顾诗筠没理他,不仅没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可她的速度哪有一个长期驻扎在精英部队的男人快,不过几十米就被反手牵住手腕给拦截了下来。
她回头:“程赟,你把我当□□啊!”
程赟不由诧异,
这女人还知道拦截□□?
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没松手,更不在乎周围会不会出现第三人,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迎面而来的胸膛,令人窒息的怀抱,太过于强势的压迫感像柏林墙倒般踵踵压来。
顾诗筠一惊,屏住一口气去推他。
可程赟习惯了天空之外的压制,根本不给她还手机会,反倒将她桎梏得更紧。
他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压低了声音道:“我不仅会拦截□□,我还很擅长外逼警告……”
顾诗筠象征性地挣扎两秒,满眼怒意,“我可是你老婆!”
程赟毅然不动,视线在她那种泛红的面颊上来回逡巡,道:“就是因为你是我老婆,所以,给我乖一些。”
他压沉了声音,颇像在边境领空巡逻的时候对他国侦察机发出的通牒警告。
不留余地,不容置喙。
顾诗筠咬着下唇看着他,脸越来越红,直到头都快埋得看不见了,才束戈卷甲地高举白旗,“这是在外面,你先放开我……”
程赟不急不缓地嗯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张逐渐绯红的脸,眼帘掀开看向远方,语气平淡如水。
“好,叫我一声老公。”
顾诗筠为难扭过头,
说实话,除了病人,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一个男人脸面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