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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

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自己要被这男人开的歼击机给盯上了,只要一个按钮,滑轨发射出去的空空弹就能把他炸成渣。

虽然气馁,但气焰犹在。

落星洲抬高了音量道:“你不是亲她吗?你不是喊她筠筠吗?那行,下回我就直接甩房卡……”

话未说完,也能想象得出后面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

程赟低头凝视他,眼神逐渐变得阴霾不定,抬手就朝他那条裹着石膏的断腿狠狠拍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落星洲下意识地弹了起来,抱着脑袋一阵惨叫。

伴随着“砰”的一声。

程赟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手掌却不偏不倚斩落劈下。

他重重拍在腿边的床板上,与之断腿仅差分毫。

“低空突防、目标精准轰炸,整个歼-2S飞行大队,没人比我更准。”

“………………”

落星洲盯着他的手,吓得魂都没了。

他一个劲抖,仿佛一条咸鱼,被一巴掌拍死在案板上还灌点冰凉的山泉水拉长神经反射弧,就剩下肌肉在颤抖抽搐。

时间一分一秒、漫长难捱。

落星洲一身冷汗。

程赟冷淡抬眼,视线在他脸上坦荡无澜,“现在知道她老公是谁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继续发红包

第18章

夜幕已经降临, 繁星笼罩着整个古圭拉山脉,银白素素, 磐石蜿蜒, 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顾诗筠拿了保温杯,往房车的方向走去。

房车的顶灯亮着,里面有人。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风吹过,耳畔嗡嗡嗡地鸣, 她搓着手, 试探着推开门上了车。

小厨房的微波炉前, 亮着一盏小灯。

程赟环着手臂,靠站在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 浅浅柔柔, 萦绕在周身, 整个房车都显得格外闲适温和。

他似乎正出神。

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了。

顾诗筠走近, 轻声唤了一句:“唉!程队长?”

程赟陡然一震, 然后回头,问道:“还没睡吗?”

顾诗筠将保温杯装满热水,“没呢,明天我要去机场坐诊,还在收拾东西。”

程赟若有所思,思忖地点了点头,“哦, 听说了。”

啊?

听说?

我都是才刚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

不过顾诗筠也没管, 她抱着保温杯, 看着微波炉荧光黄的倒计时,问道:“你现在才吃饭?”

“叮——”时间刚好到点。

程赟将盒饭拿出来,用筷子拨弄了一下上层的饭菜,拌匀了酱汁,淡道:“嗯,教育熊孩子呢,落星洲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顾诗筠一听,将一旁的折叠椅放下来,好奇地问他:“你刚跟他说什么了?”

她半趴在桌上,翘首以盼,厚厚的衣服毛领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脸颊在灯光下融了一层淡淡的金暖黄,连睫毛都是毛茸茸的晶莹感,像颗沾着露水的桃子。

程赟看着她,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柔光若腻,一时间竟没了话语。

顾诗筠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程队长?”

“副大队长?”

她也不知道该喊他什么,随便了。

程赟眼中一恍,倏忽回过神来。

顾诗筠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跟那熊孩子说什么了?”

又是片刻,程赟才将视线缓缓收回,他哂笑说道:“我跟他说我就是顾医生的老公,让他把嘴闭上。”

车窗外的远峰蓝映照着素雪的银光,车内的灯光在摇摇欲坠的心尖流淌出怦然的暖意。

终于说出口了,全身被释放的感觉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心力之间的交瘁。

程赟侧目,目光游离在顾诗筠的眉眼之间,情绪尽敛,心口砰砰直跳。

这话,懂吗?

如果不懂,他还可以再说一遍。

可他的“以为”永远也只是“以为”。

迎着他的话语和目光,顾诗筠不觉直起了身子,反复思忖中,表情毫无波澜。

她微微向前倾了倾,下唇轻轻抿着问道:“他真信了?”

嗯?

这与他期待的反应好像不太相符。

程赟皱了皱眉,“什么?”

顾诗筠凝视着他,双目圆瞪,一张白皙的脸庞粉嫩出挑,眼睛越睁越大,

审视、惊讶……

然后、

她“噗嗤”笑出声来,拍了拍手道:“兵不厌诈,这招可以,落星洲其实胆子不大,随便吓一吓就唬住了。”

“………………”

听到这句话,程赟阒然哑口。

点点滴滴、

胸腔里那颗偾张的心嘎嘣一下,裂得稀碎。

开什么玩笑,她居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这玩笑很好笑吗?

她还可以笑成这样?

手中的饭菜味同嚼蜡,程赟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站在那,除了眼珠子勉强能转,其余躯干哪哪都不动。

他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窒息的绝望。

哪怕在万米高空俯冲的时候,内心的澎湃都远高于本能的害怕,可现在看来,顾诗筠才是他无法克服的恐惧。

简直,无计可施。

他扯了扯嘴角,眼含万奈,“顾医生,你的心怎么这么大?”

顾诗筠没理解他的意思,无所谓地揉了揉肩膀,“没事,我老公特别大方,他才不会在意呢。”

说着,她还像模像样地起身,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气没多大,气势却很到位。

跟特么好兄弟一样。

程赟眼底越来越凉,心口越来越寒,他偏过头,看向别处,“你了解你老公吗?”

顾诗筠不由哂笑,反着语气说道:“当然了解,我可是他老婆哎。”她顿了顿,起身抱起保温壶,“而且我和我老公相亲认识的,我一眼就看上了,除了他谁都不行!”

她转身下了车。

走时笑靥还挂在脸上。

这话倒是入耳甜腻,但尾音却随着车外的寒风呼啸灌耳而过。

程赟静静看着车窗外那个颀长苗条的身影,凝着雪晶的微风吹拂在脸颊耳畔,没了应有的温度。

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地下。

一眼、看上?

果真就是一眼,因为看了一眼就再也没看过。

他抵着下颌,双手紧紧攥拳,不是滋味地朝着一望无际的北峰低骂了一声。

“顾诗筠!我他妈就是你老公!”

-

第二天一早,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蓝。

山顶的风摇曳起不远处迎风飘扬的彩色经幡,似是有转经筒的声音从半山腰潺潺而来,遁入了风中,掩了耳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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