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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云平总算怒不可遏,拍着桌子极有气势地站了起来。

“你是怎么对你母亲说话的?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念在你没有亲母,叫你母亲对你多加宽容,如今竟将你纵成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目无尊长,妄议夺嫡,给我去小祠堂里跪着,不知道错了不许起来!”

“那父亲最好祈祷女儿能活着从祠堂里出来,不然,您恐怕还要舍弃第二个女儿进宫去陪葬!”

“你——”

“老爷!”

显然公孙遥最后这句话已经将公孙云平最后一丝怒火也彻底激发了出来,眼看着他就要冲上去给这不服管教的二女儿来一巴掌,赵氏又赶忙拦在两人中间。

“迢迢不懂父母的艰辛,妾身来教导她便是了,老爷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玉珍,快,扶你爹爹坐下休息,我陪你二姐姐出去散散心。”

“她不需要散心,叫她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玉珍!”

坐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公孙玉珍,在被母亲叫唤了两下之后终于醒神,明白公孙遥若是真如她自己所说,要在祠堂中闹到去死,那这桩嫁进宫的惨事马上便会落到自己头上,忙不迭起身去到公孙云平身边,替她说起好话。

“父亲息怒,想必姐姐也是一时在了气头上,才会胡言乱语,她是骤然得知自己要出嫁,舍不得父亲母亲,舍不得我们这个家,所以才慌了神,父亲且给姐姐一点时间,她素来最是疼爱我们这群弟弟妹妹的,不出几日,她便定会自己想通,答应这门亲事的。”

“这事你别管!”

涌上头的火气怎么可能轻易说消就消,公孙云平坐在桌边,怒目圆睁,摆明了与公孙遥是谁也不肯退步。

蝉月等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便知,定是自家小姐与老爷吵了起来,她在屋外急到直跺脚,却无法进去,正想要回去找惠娘商量办法,便见自家小姐在赵氏的生拉硬拽下走了出来。

“小姐!”她赶紧上前。

“蝉月,套马,我要去济宁寺。”公孙遥的脸色十分难看,夜色下微微颤抖的脸颊爬满了不肯服输的倔强。

蝉月不解:“这么晚去济宁寺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

蝉月遂不敢再问,立马又转身去找车夫。

只余下赵氏陪公孙遥一路走着。

“去济宁寺也好,去看看你真正的母亲,告诉她,你即将要做皇子妃,出人头地。”

“你倒不怕我就此死在外头。”

“你可以死。”赵氏冷声,白日里刚修剪好的如玉指甲勾起她冰凉的下巴,“但也得是嫁了那要命的纨绔之后。”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要命的纨绔=能要你命的纨绔

老九:温柔微笑.jpg

下章男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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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寺庙初遇◎

赵氏一路将公孙遥送至后门外。黑透了的天,马上就是宵禁时分。

蝉月等在备好的马车旁,静候自家小姐过来。

就在公孙遥提起裙摆,一只脚已经踏上小凳的时刻,赵氏忽又出手,拽住她的胳膊。

“去济宁寺散心归散心,记得明日早些回来,别忘了,你院中,自小将你带大的惠娘还等着你呢。”

一句话彻底掐住了公孙遥的命脉,她动作顿在半空,僵硬着身躯转过去看赵氏的神情。

片刻前还在公孙云平面前待她一片慈母心肠之人,转眼便已经成了一个冷漠的刽子手。清冷的月色下,哪里还有什么寸草春晖的母女情深,不过是算计来去的满身戾气。

她知道,她终究是输了。

不仅是婚事,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已经做不了主。

“母亲……”公孙遥咬紧牙关,眼角弥漫出血丝。

“……说的是,女儿明日定当早早地回来,不叫您和父亲担心。”

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流露着滔天的恨意,既是对赵氏的怨恨,也是对自己无能的懊悔。

坐在去往济宁寺的马车上,她浑身上下止不住颤抖,从心底里感受到严冬的恶寒。

“小姐……”蝉月担心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我适才对你脾气不好,你别介意。”

“昂?”

蝉月愣了下,意识到她说的是先前小花厅外的事,心头鼻尖一酸,紧靠着公孙遥抱住她:“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打小便跟着小姐,见到大夫人和四姑娘那边丫鬟的处境,每日感激小姐都还来不及,如今小姐不过跟老爷吵了一架,在气头上对奴婢说了一句重话,奴婢怎会在意?”

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适才赵氏威胁的公孙遥,听到她这话,眼眶顷刻便觉得湿润无比,细长的眼睫不过多颤了几下,滚烫的泪滴便已经铺满整张脸颊。

“蝉月,我只有你同惠娘了!”她拖着难以抑制的哭声,扑倒在蝉月怀中。

惠娘是公孙云平和江氏在钱塘时买来的丫鬟。在江氏去世前,一直贴身伺候她。后来江氏病故,公孙遥被赶到钱塘的公孙云平接走,惠娘便被带着一道北上,听从公孙云平的吩咐,继续贴身照顾公孙遥。

公孙遥长大后,知晓她身为女子的不易,也想放她出府,叫她去过自己的日子,但她却执意留在公孙遥身边,说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年,她想好好地看着公孙遥出嫁,再放心地离开。

这两个她唯一珍视之人,不想有朝一日,竟成了赵氏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公孙遥不可谓不恨,在蝉月怀中低低啜泣的同时,又默默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待二人抵达济宁寺,城门内宵禁的更锣也正式敲响。



“宵禁了,怎么还有人上山?”

济宁寺最大最宽敞的上等禅房内,衣袍华贵的少年公子半躺在罗汉床上,懒懒地问了一句。

随即便有属下推门而入:“禀公子,是城西鸿胪寺卿公孙大人家的二小姐,上山来散心。”

“掐着宵禁时分出城门,怕不是跟家中父母起了争执,才来散心。”少年闭目兀自推导,说着说着却悄然噤了声。

半晌,他才又问:“你说,是哪家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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