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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向底仓的仓库,一个个房间看过去,越看越心惊,每一座库房里都分别堆满了成袋的硫磺,钾肥和白糖。
和几个月前教堂爆炸事故如出一辙的手法。就差一根引线,整座底仓就会变成一座巨型炸弹。爆炸和烈火会在顷刻间吞没整艘船只。
“他不要自己的命了?底仓一炸,货轮一烧,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会死。”
松田阵平压低声音。
想起不久前,他们关于乌丸莲耶的讨论,萩原研二面色更加沉重。
“我觉得琴酒并非不知乌丸连耶是在用他当诱引警视厅的饵。”
他明明知道,却一意孤行的原因………
琴酒在专程等待他们前来。这些东西,包括即将爆炸的货轮,都是他为警视厅准备好的盛宴。
他要所有参与进那晚行动的人,血债血偿。
他们进来多久了?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可琴酒至今尚未出面,货轮上的局势也是压倒性的倾倒向警视厅。
因为琴酒在等,等行动组的成员深入突进到货轮深处。货轮是做孤岛。不仅琴酒无处可逃,他们所有人都无处可逃。
显示屏上标记坐标位置的红点还在闪烁。就差一步,只有一步……
“行动取消,全员立刻撤出货轮。”
安室透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
手中的显示屏上,标记琴酒位置方位的坐标红点还在闪烁。他就在这艘船上。
但是……不能等下去了。
“艹!”
听见身下传来的如雷般的连绵沉闷轰鸣声,松田阵平咬牙低骂一句。
底仓炸了。
萩原研二也听到了这道声音,他停住脚步,扭头奔向最近的舷窗。他们来不急回到甲板上了。
但还有一个出口……
松田阵平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配合他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出,钢化玻璃碎裂,冷咸的海水从气窗缺口倒灌进来。
萩原研二指了指隐隐透着一点光的海面,示意他们从这里上潜。
身后沉闷的雷声轰鸣不绝,片刻后混合着铁水的火龙卷冲破甲板。松田阵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黝黑冰冷的海面下,像是有一轮燃烧的太阳在缓缓升起。
他们都错了,这是艘死船,从一开始只有被选中的死者才能够登上这艘货轮。
*
盘旋在海面上的直升机猛然拔高,机身高难度倾斜,险险避开堪堪擦过双翼螺旋桨的火龙卷。
滚滚黑烟冲上夜空,铁黑的“堡垒”在海面上熊熊燃烧。
通讯频道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一片死寂。
冲锋艇上,有人小心翼翼地去询问安室透,是否终止行动,即刻返航。
“再等等,还有人活着。”
可即便如此,这一波爆炸之后,还能有多少人幸存下来,他也不清楚。
浪声渐起,海面上陆陆续续有人浮起,大多是负责搜寻甲板以及中下层船舱的成员。这个高度,在火灾发生时,他们临机应变,选择下水,还能保有一条命。
而负责更高层的那些人,即使没有死在火场里,从那个高度跳下来,身躯撞击海面和撞击水泥路面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只剩这些人了吗?”
萩原研二扶住冲锋艇的尾部,大口喘着气,面色苍白。
安室透伸手将他拉了上来。
Hagi手上的旧伤伤到了神经,有时候会发不上力的情况。这件事,他听松田阵平说过了。
先登上作战冲锋艇的松田阵平扔给他一件外套,作战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海风一吹,全身发冷。没有人说话。
行动失败,琴酒至今生死不明,行动人手折损过半。
“已经呼叫了海上救援。”
“统计一下失踪成员名单,需要立刻救治的伤员现在就从直升机回去。”
“赤井秀一,降下救援绳索。”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的发出。
他脸部线条紧绷,神情坚硬如铁,猎猎海风卷起他的衣角,
他是本次行动的现场指挥官,他必须稳住,所以不能软弱,不能迟疑,不能犹豫。
每一次行动就是一座战场,失败之后首先要做的不是复盘追寻原因,必须要即刻思索下一步。
“波本,注意身下!”
耳麦里传来一声低喝。
身下,身下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会有什么?
随即,不用再次提醒,他们也已经听到了那道声音。
庞然大物的黑影从身下海域的水面缓缓上浮。抽水声像是鲸的呼吸,绵长而悠远。
可怎么会有鲸在这个时候上浮换气。
那是一艘………潜艇。
作战冲锋艇和它比起来脆弱的就像是儿童折起的纸船,轻而易举的被掀翻,金属外壳像揉皱的纸团一样挤压破裂开。
显示屏上标致位置坐标的红点闪烁的越发频繁。
琴酒确实一直在这里,从出了公海以后,潜艇就遥遥潜在货轮下方的海域。像伺机而动的鲨鱼一样,在最后一刻才亮出利齿。
警视厅的成员还是不甚了解琴酒。他既然准备了一场盛宴,就一定会有预备给自己的后路。
用自己的命拉着想要报复的人同归于尽?
——不,这种愚蠢的自毁冲动没有任何意义。
琴酒是天生的上位者。他会对爱低头,但绝不会沦落为丧失自我的俘虏。
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固执。
生而骄傲的独狼只会允许自己死在每一场拼尽全力的战斗中。
他可以死在为姬野凌复仇的中途,任何一场交战里。
杀人或者被杀。
棋输一着,功亏一贯,那是他技不如人,他认命。
但这种骄傲不会为任何人所弃。
他就是这么糟糕的人,天性冷血而凉薄。
爱也爱的糟糕,七零八落,不为人所理解。
能理解他,全然接受他的人也早就已经死了。
他瑕疵必报,锱铢必较。他的人死了,死在他面前。于是他就要尽数奉还回来。
潜艇望塔上,琴酒冷眼旁观着在翻涌浪涛里浮浮沉沉,垂死挣扎的警视厅残部。
仿若淬了冰的幽绿眼眸中划过一抹赤裸裸嘲弄笑意。
今夜,警视厅过半的好手都会折损于此。
至于自己……
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黑白两个世界的同时通缉。
他会疲于奔命,直至有一日,有人将子弹贯穿他的心脏,终结掉他染尽血污的生命。
方得安息。
前提是——
那人没有率先死在自己手中。
琴酒晒然一笑。
最后看了一眼冰冷黑潮中挣扎的警察。
只这一眼,他的瞳孔蓦然收缩。
远端的天际边缘亮了起来,雪亮灯光刺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