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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放在心上,等到他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厉害了!
都是些场面话,夏稀敷衍地笑着,一一应付过去。
一直到饭局结束,把这群老家伙都送走了,夏稀才松一口气,扯了扯领带,准备去趟洗手间。
谢韬早就喝得头重脚轻了,还十分敬业地上前帮他开门,夏稀摆了摆手:“行了,不用管我,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谢韬点点头,仍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夏稀从洗手间出来,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还有人专门在楼梯口守株待兔。
陈维银抱着手臂倚在横栏上,看到他走过来,阴阳怪气地哼了声:“原来不是来参加校庆,是来陪老男人们吃饭的啊。”
谢韬酒劲上头,正欲上前,夏稀抬手制止住他,眼神平静地瞥了眼面前的人,怜爱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陈维银眉毛一竖,像只被踩住痛脚的猫,他抬着下巴道:“没长进又怎么样,江郁哥还不是照样护着我!”
夏稀没接话,只眼神变深了些,唇角微抿。
陈维银仿佛找回了场子,扬眉道:“你们曾经再好,那也是过去式了,不要以为回来就能改变什么!你曾经那样伤害过他,江郁哥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着你了!就算你求复合也没用,我和江郁哥已经见过家长了,江叔叔可喜欢我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是吗?”夏稀沉默了片刻,脑海里回想起江郁爸爸的样子,他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他曾经也很喜欢自己,还让他考完再去吃饭。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了。
夏稀眨了眨眼,隐去眼底的情绪,面色再次变得冷淡:“那恭喜你了。”
陈维银愣了一下,有一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他怀疑地看着他,不相信他内心真的如此淡定。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目光注意到他们身后走过来的高大身影,他意有所指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找江郁哥复合?”
夏稀的内心确实不算淡定,甚至开始烦躁,烈性的酒精让他烦躁,油腻的老男人让他烦躁,还有眼前纠缠不休的陈维银也让他烦躁。
他冷冷道:“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想过什么复合。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不要再跑来我面前找存在感。”
陈维银点点头,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
夏稀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听话,没有细想,正欲提脚离开,忽然听到陈维银笑着朝他身后喊了声:“江郁哥!”
夏稀的脚步瞬间僵住,脸色也白了一分。
他没有转身,只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嘀嗒嘀嗒,像踏在心口之上,闷的厉害。
陈维银拨开他,笑着朝江郁跑过去:“要走了吗?”
夏稀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还好谢韬及时伸手扶住。
“小夏总?”谢韬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晚上的酒精仿佛终于上头了,夏稀头有些晕,按了按额头,哑声道:“司机到了吗?”
“到了。”
“好,回去。”
谢韬想要扶他,夏稀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栏杆,挺直着背脊,一步一步走下楼。
江郁站在二楼的位置,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陈维银挽着他的手,早已经被他推开,只是夏稀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狠心。
宾利车上,夏稀仍然坐在后座,谢韬和司机坐在前面。
“小夏总,回瀚海吗?”谢韬回头问道。
夏稀手肘抵着车窗,撑着额头:“去疗养院。”
谢韬脸色微变,迟疑道:“这个时间,老夏总已经休息了。”
“有区别吗?”夏稀闭着眼,声音终于透露出疲惫:“开车。”
谢韬咽下了后面的话,让司机驱车前往郊区疗养院。
道路两旁的环境逐渐清幽,没有了城市的喧闹,周围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疗养院位于郊区半山腰,也是夏家旗下的产业,环境设施都是一流,针对的是高端养老群体。
夏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爷爷也会住进去。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整个大楼静悄悄的,只有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但是爷爷从来没有出面见过他,每次他都是在房间外或者活动室外,远远地看上一眼,这次也是同样。
芳姨还没有休息,知道他要过来,提前就在门口候着迎接了。
“小稀,你来了!”每次见他,芳姨眼睛都要红上一红。
夏稀让谢韬在楼下等着,自己跟芳姨一起上楼了。
老爷子的房间背靠一片竹林,十分清静,房间是中式装修,和他在老宅的房间布置很像。床头上还放着和奶奶年轻时候的合照,奶奶穿着布裙,梳着两条温婉的麻花辫,爷爷则穿着中山装,头发偏梳着,严肃中又带着点紧张。
夏稀站在窗口看了许久,爷爷的睡容很安详,只是和照片里的他比起来,老了太多太多。
当年爸爸出事后,奶奶因为受到打击,精神恍惚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曾经的腰伤复发,在医院里躺了两年,最终郁郁而终。
奶奶走后,爷爷在公司又撑了两年,直到第五年的时候,才彻底放手将公司交到林茵的手中。
自那之后,爷爷便住进了疗养院里,除了芳姨照顾在侧,其他人谁也不见,包括夏稀。
芳姨曾经安慰过他,他是爷爷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爷爷爱他毋庸置疑。不见他,只是怕触景伤情罢了,并不是怪他。
夏稀当然明白,爷爷是爱他的,谢韬就是爷爷放在他身边的人,是助理,也是保镖。
可是爱他是真,怨他也是真。
一切悲剧的根源,似乎都是因为他执着地想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芳姨在旁边擦了擦眼泪,想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夏稀将手帕递给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没事。”
芳姨摇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
怎么会没事呢!
八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其实她早已经被林茵辞退,是夏稀将她叫回来照顾夏爷爷的。
当年车祸发生后,林茵急匆匆走了,芳姨去给她收拾住院可能要带的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主卧垃圾桶里看到了一瓶药。
她以为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捡起来一查才发现是安眠药,而且像是刚开封,还有大半瓶都没吃,怎么就扔了?
芳姨心下奇怪,直到夏聿骁的死讯传来,她联想起下午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事,再结合这瓶安眠药,她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事关重大,她不能仅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