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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是你的梦想,你既然想学,妈妈也肯定会全力支持,一定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学校!”

林茵拿起桌上的几份资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姣好的面容看着有几分冷艳:“不如去巴黎吧,全世界的艺术之都,没有哪个画家不想去巴黎追求梦想的。”

“我不去!”夏稀拒绝得果断。

林茵翻页的手一顿,淡淡道:“不想去巴黎?那就换个别的国家也行,意大利,或者英国?”

“我不出国。”夏稀的手指陷在真皮沙发里。

“那你想去哪?”林茵冷下脸:“学美术是你说要学的,我给你提供最好的学习条件,你还想要怎样?”

“我没有说不好好学习,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出国。”夏稀看向林茵,她眼里的冷光如利剑一般刺向他,他疼得呼吸有些不稳,语气却仍然坚定:

“国内同样有优秀的艺术院校,我早就已经考虑好了,高老师在中央美院有熟悉的教授,我会参加国内的艺考,然后报考中央美院,等大三再申请出国交换的机会,或者研究生的时候再选择出国留学。”

两张相似的面孔,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中,毫不示弱地对峙着。

林茵看着他倔强的样子,越看越觉得陌生。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已经如此有自己主见,还频频顶撞自己的儿子。

她啪的一声扔下资料,起身道:“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妈妈了!”

“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稀有些慌乱地起身,却只看到她愤然离去的背影。

在这个家里,他与妈妈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他当然知道她爱他,他也同样敬爱着她。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规划的未来。

他不想顶撞妈妈,但更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被别人操控这一生!

茶几上除了那些资料,还放着林茵留给他的那碗药汤,白瓷绘金的汤碗上冒着袅袅热汽,灼热的温度仿佛淋在他的心上。

这份爱表面温暖,可是仔细探进去,却是滚烫的枷锁。

夏稀失神地坐下来,像是要弥补内心的歉疚一般,端起汤碗,一口一口全部喝完才离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药的原因,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出了很多汗,梦境也变得混乱不堪。

夏稀记不清具体梦到些什么,可是在梦里十分难受,所有的场景都碎片化了,就像一面破裂的镜子,从无数的碎片中折射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

他想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世界仿佛化为一片虚空,只剩他如被烈焰炙烤一般,全身滚烫。

他迫切地需要一双手,一双将他从噩梦中拉出来的手。

“江郁……”夏稀十指抓着被角,喊他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

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枕头都被打湿,夏稀痛苦地再次喊出声:“江郁——”

还是没有回应。

为什么找不到他了?

他在哪?

夏稀陷入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恐慌之中。

我又在哪?

还在国内吗?

不在国内,我又在哪?我们还在一起吗?

不要……

不要分开……

他说过不会放弃的!

“——不要!”夏稀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气,神台一瞬间清醒。

是梦?

还好是梦!

他抹了抹脸颊的汗水,掀开被子下床,可是一瞬间天旋地转,跌坐到地上。

*

早自习已经开始十分钟了,贺明轩旁边的座位仍然空着。

他频繁地看向旁边和门口的位置,夏稀还是没有来。

班上的读书声似乎都小了很多。

江郁坐在最后一排,根本无心看书,一直看着三组前面那个空位子,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块,只剩下担忧和不安。

又过去五分钟,夏稀还是没来。

江郁等不下去了,拿了手机从后门出去,准备到楼梯转角给他打电话,如有默契一般,夏稀先发了消息过来。

夏稀:有点儿发烧了,在家里输液,中午再去学校。

江郁看着屏幕上“发烧”两个字,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动了动手指,很快打出一行字——可以电话吗?

夏稀没有回复,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江郁迅速点了接听,举起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

“我没事,别担心。”

“感冒又严重了吗?”江郁嗓子有些紧,语气却又轻又柔。

夏稀“唔”了一声,又道:“也许爆发出来就好了,之前都是潜伏期,总要发作的。”

“难不难受?”话问出来,江郁才发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难受又能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

握着手机的手一再收紧,夏稀的声线却依旧柔软:“输上液已经好多了,你没在上课吗?”

“嗯,出来了。”

“那你唱歌给我听吧,一个人输液有点儿无聊,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也许听着歌,会好得快一些。”

“好。”江郁慢慢往楼上走,“你想听什么?”

“还是听陈奕迅吧,那首《陪你度过漫长岁月》,你会唱吗?”

“会。”江郁推开天台的铁门,独自踏上空旷的天台之上。

他没告诉过夏稀,自他说喜欢听陈奕迅后,他将陈奕迅所有的歌都学了一遍,不论是粤语还是国语,只要他想听,他永远能唱给他听。

安静的房间里,夏稀静静地举着手机,清晨的日光透过白纱窗帘洒进来,一如听筒里的歌声那样温柔。

[走过了人来人往

不喜欢也得欣赏

我是沉默的存在

不当你的世界 只作你肩膀]

短暂的停顿后,低沉的歌声又继续响起,伴随着浅浅的风吟,从耳畔划过。

[拒绝成长到成长

变成想要的模样

在举手投降以前

让我再陪你一段]

夏稀的眼睛慢慢红了,搁在蚕丝被上的右手还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里,很冷,可是到心脏的位置,又变得暖暖的。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来 我没离开

陪伴是 最长情的告白]

他的尾音低沉,像在耳语。

[陪你把想念的酸 拥抱成温暖

陪你把彷徨 写出情节来

未来多漫长 再漫长 还有期待

陪伴你 一直到 故事给说完]

……

一首歌唱完,手机两端都陷入了安静,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江郁。”夏稀先开口,声音仿佛哑得更厉害了。

“我在。”江郁低声回应。

夏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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