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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如羽毛,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卷走。

他很用力地将人抱在怀里,浑然不顾周围到处挤满了人,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此这般抱着白秋意,会令人误会。

什么也顾不得了。

就只知道,白秋意很轻,很瘦,如果不紧紧抱着,就很可能会被风卷走。

林时桑的眼眶渐渐泛红,但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他抱着白秋意,贴近他的耳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以后……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说到最后,连声线都颤了,尾音都带着哭腔。

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威胁到白秋意,就连放出的狠话,都有点孩子气。

白秋意笑了笑,仰头望着天空,天色渐沉,夜幕很快就要降临了。

他身上的血,几乎快要流光了,体内的生机也在一点点流逝,温度也在渐渐降低,很快的,这具身体就会死亡。

但伴随着身体的死亡,狠狠穿透胸膛的千秋,将会重生。

“小桑果,此前你不是想让千秋聚灵吗?”白秋意低声笑道,“你这个没有心的小坏东西,指望你帮千秋聚灵,只怕要等上十年八年,甚至更久。”

“不,不要说出来,不要……”林时桑隐隐知晓,接下来白秋意告诉他的事情,一定会让他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摇了摇头,将人抱得更紧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他抱着白秋意,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随即又被白秋意抓着胳膊,直接按了回去。白秋意雪白的长发,浸泡在池水里,好像细长的水草,脸上也没什么血色,苍白得好像溺亡的人,白生生吓人。

“……等师尊身上的血流干了,千秋就将重生,师尊会将自己的一丝元神,注入千秋之中,充当剑灵。”

“师尊爱你,师尊的元神也爱你。”

“所以,剑灵也会爱你,千秋将比从前更加忠诚你。”

但为千秋聚灵的代价,却是让白秋意死!

早知道会这样,林时桑根本不会想着给千秋聚灵!

“我不要了,我不求了,不聚灵了,法器对我来说,其实……其实可有可无的,我不要法器了,不要了……”林时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啪嗒啪嗒地落在白秋意的脸上。

哽咽着抓着白秋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不要死,你留下来保护我,好不好?”

“让我去跟师伯解释,当年你只是失手,你不是故意的,我会跟师伯解释清楚的。”

“还有大师兄……你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只是……”林时桑一时语塞,竟无法为白秋意的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才又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就是故意这样做,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跟大师兄彻底划清关系,如此,大师兄往后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师门。”

“你也是故意让我杀你的,对不对?”

“你是故意的,你就想用自己的命,来帮千秋聚灵,死在我的手上,还能顺便帮我博一个大义灭师的美名!”

“白秋意,你好狠辣的心!你让我往后每往前走一步,脚下都踏着你的血肉!”

白秋意笑道:“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猜想,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缓缓呼了口气,已经明白自己今世,大概就如此了。

好好的仙门尊者不当,到了最后,又是声名狼藉的一世。

不过不同于前面几世,他这世不仅找到了遗失多年的小魔骨,还动了真心。

佛家有云,八苦七情六欲五毒,人初生始于啼哭,终于哀鸣,八苦,生老病死苦,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五阴炽盛。他此生无病,无老,死也不觉得苦。

其余五苦,却是他所不能受,皆来自于林时桑。

七情分为,喜怒哀乐爱恶欲,其中欲字最深,全来源于桑桑。

他的情,他的欲,从恶始,由爱终。

爱恨交叠,又终究平衡。

此生除了求不得桑桑的爱意,其他没什么遗憾。

白秋意合了合眸,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很想好好睡一觉了。耳边传来林时桑的哽咽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悲惨。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林时桑眼角的泪水,笑着告诉他:“小桑果,世人有一句话叫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说过么。”

林时桑大力摇头:“我不要听,我不想听,你不要说!”

“师尊真的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不仅仅是因为魔骨的原因。”白秋意轻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知道。”

“元暮商就是白秋意,白秋意就是元暮商。你曾经喜欢过的小书生是我,一直都是我。”

林时桑知道,他知道的,他只是故意不肯承认的,他早就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请容许师尊最后放肆一回。”白秋意突然吻上了林时桑的唇。

他要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送给小桑果。

他的心脏将会在小桑果的胸口持续跳动。

人无心不能活。

小桑果既然不能爱他,那么,就把心交给小桑果。

让小桑果感受一下,师尊对他的爱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恨是世间最烈的酒

林时桑只觉得喉咙里滚|烫滚|烫的,好似一块烧红的火炭,从他的嘴里,一直滑过喉咙,最后往胸口蔓延。

所过之处,烧得厉害,火辣辣地疼。

他的嘴唇冰凉,明明和白秋意唇齿相贴,却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好像他亲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舌尖尝到了浓郁的甜腥味,黏腻得几乎令他作呕,可他就是舍不得将白秋意推开。

他的眼泪划过颌骨,鼻尖满是师尊身上,似有似无的淡淡降真香气。

虽然不知道,白秋意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但林时桑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哪怕白秋意再无恶不作,再十恶不赦,再坏事做尽,恶事做绝,也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换句话说,如果白秋意当真铁了心地想要他死,其实轻而易举,不过是他稍微动一动手指头的事。

那股滚|烫的东西,最终沉淀在了他的胸口,伴随着火热感迅速无比的消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宛如海浪一般,狠狠地撞了过来。

林时桑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一般,酸楚感宛如实质化了,像极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在他的皮肉之下,飞速穿梭,蔓延,盘旋。

盘踞在他的血管和经络之中,狠狠地绞着,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

突然觉得心脏好痛,好痛。

痛到他几乎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了。

林时桑后知后觉,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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