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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连家父子厉声道:“永昌侯未得圣旨,带兵器强行闯宫,意图谋反,来人,抓起来!”
人群来得极快,显然是被人早就安排好了。电光火石之间,连纵忽然反手扼住百里珩的咽喉,将他扣在怀里站起,厉声道:“都别过来!”
连毅立马反应过来,对他吼道:“逆子,把六皇子放开!”
“我已没了世子之位,早就不是连家人了。”连纵冷笑道,“皇帝老儿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他儿子不义!你们都退后!不然我掐死他!”
“退后!都退后!”皇帝回过神,也跟着道,“谁害六皇子伤了一星半点,我拿他是问!”
一旁的士兵们顿时不敢轻举妄动。刘公公蹙起眉,插话道:“连公子丢了世子之位,绑六殿下有什么用?何况就算是为了劝阻儿子,永昌侯就可以带兵器闯宫了么?”
“这逆子被权势蒙眼,已经不是我连家人了。”连毅沉痛道,“我是怕他害人,想中途截下他就地正法,谁知他竟丧心病狂挟持六皇子。”
没等旁人再接话,连纵忽然从袖子里弹出一片白雾,迷住众人的眼睛,然后趁机带着百里珩翻窗跑了。等白雾散去,两人早已没了踪迹。
“逆子,逆子!家门不幸啊!”连毅丢下寒铁鞭,痛心疾首地跪在地上抹眼泪,“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惩治老臣吧!”
皇帝亲自上前扶起永昌侯,叹道:“近来江湖术法流传颇多,连纵或许是中了什么邪术,才会这般性情大变,爱卿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刘公公忍不住道:“陛下,连家居心叵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朕的儿子还在贼人手上,当然不会这么算了。”皇帝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国通缉连纵,救出六皇子,务必要留下活口审问。”
连纵带着百里珩逃出皇宫,还没落地就感觉到百里珩身上烫得吓人,意识也不太清晰了。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想给百里珩挡风,结果背上还破了五道血口子。他苦笑一声,这时才想起身上背着的伤痕。
他爹为了做足戏,一定也让七曜门通缉他了。眼下他去不了侯府,又去不了七曜门的地盘,也不知可以去哪里歇脚养病。
他用头上的发簪当了点银子,住到一家小客栈里。百里珩高烧不退,他整夜为其打水擦身,折腾到后半夜,自己身上的伤也开始发作了。正在此时,客栈的窗棂响了一声。
连纵打开窗户,看到一瓶金疮药,还有印着七曜门印记的信。展开一看,只有简短的几行字:“勾医官已至侯府为夫人用药。仡徕流窜于西北,踪迹已在掌握,门中暗卫会助阿诗玛静待时机,徐徐图之。”
清晨时分,百里珩睁开眼时,烧已经退了。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上很干爽,没有过夜的黏汗。再一扭头,连纵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头靠在臂弯里睡得正沉,手上还拿着一块湿布巾。
百里珩拿掉布巾,起身将人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却看见他背上的鞭伤惨不忍睹,伤药只是随便一洒,都没有完全覆盖。
百里珩叹了口气,下床换了一盆清水回来,剪开他的衣服,拧着布巾给他擦干净伤口,再仔细涂上金疮药。亏得连纵体格健壮,五鞭子下来都撑着没发烧,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也就醒了,一睁眼便看见百里珩躺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
连纵忍痛侧过身,开口问:“殿下好些了吗?”
百里珩看着他,嗯了一声。连纵刚要满脸惭愧地说点什么,忽然被百里珩捏着下巴,缱绻地吻了上来。一个唇齿相依、不孟浪却满怀深情的吻。
吻了许久,百里珩放开他的唇,又搂住他的脖子,二人头挨着头,静静依偎在一起。
“这下东窗事发,咱们俩都成丧家犬了。”百里珩戏谑道。
连纵也哼笑:“正好,以后咱们就鲜衣怒马,快意江湖去吧。”
“说得好听,落水狗似的,还是想想没衣服怎么出门吧。”百里珩往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嬉闹完了便回归正题,正色问道,“你们昨天是看见听见了什么,才怀疑父皇下毒威胁你们的?”
连纵收了轻松的神情,沉吟道:“阿娘生产完陷入昏迷,大夫说是中了美人醉,这是宫里才有的奇毒。那个王嬷嬷送了接生婆来,出事之后却两个人都不见了。偏偏这个时候陛下写诏书斥责,我们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毒是陛下做的,为了让我们分开。”
“父皇一直不信二哥对我的编排,这次是我宫里人趁我生病,拿一些鸡零狗碎的证据去父皇面前告发我,我自己承认了,父皇才真正相信。”百里珩蹙眉道,“在这之前,父皇没理由安排人给你母亲下毒。而能把握宫内外这个时间差,挑唆两家生出嫌隙的,只有父皇的身边人。”
“来侯府传旨的刘公公,和带兵来抓人的是同一个人。”连纵想起蹊跷之处,“刘公公一个太监,冒着性命危险趟这趟混水,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我回宫的时候,看见王嬷嬷带着接生婆往皇后宫里的方向去了。”百里珩想起来,又蹙起眉头,“可我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证明这件事就是母后做的。”
如果是从前,他们或许会根据这些信息断定是二皇子与皇后联手布的局,可经历了一次误会之后,他们已经不敢再草率地认定谁的罪过。总之幕后之人想要的是皇室和七曜门离心,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七曜门少主挟持皇子叛逃,朝中大臣很快就会群起攻讦永昌侯,而七曜门也会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人心生变,朝堂不稳。
“按照我爹原来的想法,慢慢放权归隐,还能保皇室和连家一个太平。如果现在被迫退位,侯爵的身份好说,七曜门所有暗卫认的可是连家,我爹现在撒手不管,才是真要大乱。”连纵无奈道,“本来我还能帮衬一二,现在我也被踢出来了,万事只有我爹一个人顶着,阿娘和妹妹又体虚,真不知道他顾不顾得过来。”
百里珩沉沉呼出一口气,才道:“我在朝中埋过一些暗桩,眼下是时候起用了。”
连纵讶然看着他。
“从前为了自保留下的底牌,原本我打算这一生若能顺遂平安,一辈子都不会动他们的。”百里珩苦笑,“现在朝堂已成了一团污糟,再不出手,恐怕咱们两家都要被架到火上烤了。”
两人在客栈足不出户养了两日,百里珩用自己的办法联系了朝中线人,连纵也通过暗卫的飞鸽传书实时监听朝中动向。大臣们果然掀起一股口诛笔伐永昌侯的浪潮,却被百里珩安排的人手压制,两方拉锯之间渐渐维稳局面,皇帝和永昌侯也得到空闲,默默开始排查自己身边的内鬼。
对连纵的通缉令仍然满天飞,二人昼伏夜出地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