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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纸精心封装好,被阿禄藏在怀里,忧心忡忡地跟在自家少爷身边。

“世子爷,您是买了看个乐子,还是……”阿禄欲言又止。

“送人的。”连纵大喇喇说了实情,“我那小心肝儿未经人事,买个画册教教他。”

“世子爷,您怎么好端端的……”从前连世子虽然闹腾,但受老父亲敲打,哪怕万花丛中过,也是片叶不沾身。怎么如今沾身了不说,还沾了这个……阿禄吓得头皮发麻,“要是老侯爷知道了,不得打死你啊?”

“那就更得在他知道之前,好好快活一回了。”连纵浑不在意地随口道。

阿禄咽了口唾沫,还在盘算着多少劝两句,让想一出是一出的世子爷少胡闹。连纵看出了小厮在想什么,笑了一笑,淡声道:“我这回是认真的。”

阿禄一愣,鲜少听见自家主子这样郑重地说话,不自觉停下了脑子里的胡乱揣测。

“从前不开窍,做什么都无所谓,但这次不一样,我认定的东西,谁也改不了。”连纵走在逐渐熙攘的人流间,信步闲庭地说着,“这事儿迟早包不住,小爷无所谓。不过现在知会你一声,帮小爷再瞒几个月,等阿娘平安生产完,你想说就说去吧。”

“爷,”阿禄突然停下,两眼通红地对他道,“小的死也不会背叛爷的。爷只管和世子夫、夫人好好过日子,万事有小的替你们担着。”

连纵扑哧一笑:“好阿禄,用不着你担着。回头爷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再让世子夫人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连纵带着画册鬼鬼祟祟溜进宫时,百里珩在寝殿才起身净了手,正就着白釉樽刷牙漱口。小碟里盛着一小垛龙脑香和青盐调制的牙粉,百里珩用白玉柄的小软刷沾走粉尖,在瓠犀般的齿列间细细扫刷,摩擦间带出细小的白沫,点缀在齿缝和嘴角,瞧着可爱得让人心紧。

连纵没让宫人通报,就这么倚在柱子边上看百里珩精致琐碎的晨起流程,兀自甜滋滋地傻乐着。

百里珩扫了几次牙粉,感觉刷得差不多了,漱完口把水吐在雕漆盂里,拿布巾擦着脸上的水渍,一抬头便看见连纵倚在廊柱边上,不由笑道:“发什么呆?过来坐。”

宫人们撤下洗漱用具,呈上一小罐凝露香,连着一根银签子递到百里珩手边,便鱼贯退下了。连纵坐在宫人给他搬的椅子上,歪头看着百里珩慢条斯理地挖出把莹白的脂膏,化在自己脸颊和脖颈,再抹到手指和腕间,像是打量自己养的猫梳毛打盹,看着看着,自己也跟着懒了下来。

这么娇气的殿下,当然是要被人宠着护着的。连纵飘飘然地想。

“在想什么?”百里珩合上盖子,偏头问他。

连纵随口道:“在想殿下晨起洗个脸都讲究成这样,西北打仗这半年是怎么忍下来的?”

百里珩哼笑一声,指尖捏着银签随意把玩:“能讲究便讲究,要将就也将就,你在我面前邋遢成那样,我不也忍着没打死你吗?”

连纵眼尖一瞧,百里珩手里的银签已经被他信手拧成了麻花。他嘿嘿一笑蹭到他眼皮子底下:“这么说,殿下心里有我,便能将就我?”

百里珩耳根一热,觑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连纵低声轻笑:“没什么,昨天不是说给殿下带个好东西吗?今日我带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纸封的画册,往百里珩手里一塞。

百里珩不明所以,掀开纸封之后,将素皮的书册翻开一页,瞳孔便烫得一缩。他抬头看向连纵,却见始作俑者有贼心没贼胆,送完书便故作镇静撇开目光,假装端详起床檐上的雕花图案。

百里珩默默咽了一下,无声翻开下一页,目光从震惊到顿悟,紧接着滋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寝殿里安静得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连纵有些按捺不住,溜着边沿把目光转回去偷偷打量,却见百里珩看得认真,紧抿的薄唇和微微滚动的喉结都透着暧昧的性感,搅得他脑袋发晕。

“连少主,想本宫将就你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戳破了连纵的小心思。连纵愣了愣神,见百里珩合上书页,支起上半身靠近他眼前。

百里珩穿着金边暗纹的云锦寝衣,方才还是柔软可爱的样子,此刻的眼睛里却泛着锋利又蛊惑的光芒,循循善诱地贴近他,在他耳边道:“不如你先将就本宫一回,让本宫好好学学?”

连纵浑身的骨头被吹得酥麻半边,险些飘忽地应出声,话到嘴边猛地刹住,扭头一看,果然瞧见百里珩眼里狡黠的笑意,透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决心。

热血慢慢从脑袋里退潮,连纵一颗心拔凉拔凉地,被迫跟刚表完心迹的心上人对峙起来。

“殿下你让我一次,以后我都依你不成么?”

“你先让我,以后本宫也无不依你。”

“……要不猜拳决定?”

“猜什么拳,打一架,谁赢了谁在上。”

连纵想起刚才那根拧成麻花的银签子,头皮发麻:“殿下,刚在一起第二天,你就要谋杀亲夫啊?”

百里珩眼睛一眯,连纵便知大事不好,刚从椅子上跳起来,拳风就已经到面门了。

寝殿里叮铃咣啷响声一片,侍女担心地问首领太监元德,要不要进去看看?

元德气定神闲地一挥拂尘,好兄弟嘛,打是亲骂是爱,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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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结尾有改动,可以回看一下

第22章 十二 埋伏

连世子和六皇子不论大事小事都十分有默契,就连在这件事上也一样,犟得很有默契。

打闹半日没分出高下,彼此也不敢真伤了对方。直到七曜门暗卫有事禀报找不到少主,把令牌递到宫里来求见,二人才暂时休战。

连纵胡乱收拾了一把,匆匆离宫赶去七曜门议事,百里珩坐在床沿顺气,直到那人背影走远了,好半晌才气得笑出声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决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毫无形象地跟人窝在一处打闹厮磨。可是如今对上连纵,他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往日风姿如流水,匆匆一去不回头。

等他刚刚将衣物穿戴整齐,便被传召去了御前。邯山又闹起匪患,本是地方负责的小案件,但有逃回来的人见了通缉令,认出山上有几人是西南剿匪时逃走的小头目,此案便报到了御前。此时几位武将大臣正在商议谁去更合适。

“西南匪患是永昌侯剿的,收尾还是让侯爷去就是了。”有人道。

又有人反驳:“永昌侯这几个月光顾着陪他夫人,连早朝都叫儿子顶班,让他领兵,靠谱吗?”

“那不如让世子殿下去?世子虽看着浪荡,做事却稳重干练。”

百里珩本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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