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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落挣扎着要冲过去,被连纵一把拦下。
“伯母,此行就是为了救你,任务失败,我活着回去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我去。”百里珩说着便要上前,又被连纵一伸手抓了回来。
“你死在这,我活着回去就有意思了?”连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抬头看着红光变幻的阵法道,“来不及了,现在别说一个人,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
百里珩再冲着柳千媚挥出几道暗针,柳千媚躲闪不及,在关键穴位中了几针,再没催动阵法的力气,脱力倒在了地上。
然而阵法已成,没人能让这霸道的阵停下来。阵外暗卫焦急的呼唤声传来,却听不清具体内容。过了一会儿,几道飞镖飞来,又在阵外撞到光罩便被弹开。
“封魂阵下了死咒,唯一的解法便是重启青龙赤血阵,从外面压破封魂阵,再趁阵破从生门逃出去,可是……”连纵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们都明白,唯二能重启阵法的人,都在阵内困着了。
阵内煞气越来越重,清落秀眉紧锁,第一个撑不住,软软栽倒下去。
“阿娘!”连纵扶住清落娘子的肩,从背后毫不吝惜地注入内力,意图抚平逆转的气血,能拖一时是一时,“坚持住,我会救你出去的,阿娘,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纵儿,”清落止住连纵不断输送内力的手,轻声道,“阿娘撑得住,不要浪费力气。不到最后一刻,总还有转机,切莫自乱阵脚。”
连纵慢慢冷静下来,一路下来用了太多内力,扶着清落坐下休息的时候,自己先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百里珩从背后接住他,尽力让两人都平稳地坐下。
连纵看着身边一身狼狈的百里珩,想笑却笑不出来,伸出手摘了他头发上落的枯枝:“殿下,连累你了。”
“有什么要紧,咱们互相连累的还少吗?”倒是百里珩随手拍拍自己的头发,笑着道,“我在深宫困了十几年,这些日子见识过的天地,不知比宫里那四角的天大了多少,说实话,我该谢谢你。”
说着,百里珩看见连纵手上包裹伤口的布条,已经破烂不堪,挂在手掌都勉强。展开上面的布条,掌心上的刀口因为用力过度几乎皮开肉绽,干涸的血沾着脏污,一定是痛的,只是手的主人顾及不上。
百里珩想给连纵清洗伤口,但身上的水囊已经掉了,衣服从里到外也没一处干净的。他想了想,用手指轻轻拍掉灰尘,然后对着张开的手掌,把脸埋了下去。
“殿下!”连纵一惊,险些弹起来。他的手被百里珩握着,流血的伤口在不算很柔软的唇舌下被一点点覆盖、安抚。未尽的伤痛融化在隐秘的湿热里,暖意从受抚的皮肉一点一点蔓延到心口,留下一阵赛过一阵酥麻的震颤。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见清落娘子累极了,正在闭目养神。兵荒马乱之后,没有人说话,只有阵法令人绝望的嗡鸣,还有舌尖扫在他手心的摩擦,声音大得像一只猫爪在他耳膜上抓挠。
百里珩为他清理完伤口,找不到干净的布包回去,想了半天,开始摸索地上落的树叶,企图找出几片干净的给他盖一盖。夕阳透过阵法照在他墨色的眼睫,像一朵火烧的云彩点在了晚霞上。
连纵忽然冷静地想,若是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他甘心吗?
还有许多未做完的事,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自然怎么都不甘不愿,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就此认命。可是,若真的天意如此,在他殒命之前,他最想做的,究竟……
“等等!”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连纵的臆想,百里珩举起一片叶子,眼睛灼然发亮,“声音,声音可以传进来,自然可以传出去!说话内容听不清,就用叶子吹笛音!卓风不是可以听音辨位吗?”
连纵愣了一瞬,猛然站起。清落也明白了百里珩的意思,在阵内摆出阵形,在关键点位发出信号,只要卓风接收到信号,在外面找到对应的位置,青龙赤血阵就可以复原!
连纵循着记忆找到破阵的第一步,折起叶子吹出尖利的哨音。哨音划破混沌的嗡鸣,传到了所有暗卫的耳中。他连吹五声,然后静静等待,终于在对应的方向,听到了同样的五声哨响。
大部分人只能辨认声音的方向,无法识别距离远近,更不能像卓风那样精确。眼下唯有卓风一人可以做到这件事,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暗卫懂得他们的意思,准确无误地找到位置。连纵不断转换地点,把整个阵法复刻到殿外这一片平地,把距离对应转换成哨音数量,传递给阵外的暗卫。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百里珩和清落身边,按捺住心跳,等待外面的结果。足有一刻钟之后,更大的震颤从地下深处传来,震动越来越大,盖过了愈发凄厉的封魂阵嗡鸣。终于,头顶的红光咔嚓裂开了一道口,接着越裂越大,直至轰然散作碎片。封魂阵破后,更大的压迫感袭来,连纵和百里珩把清落娘子护在中间,在青龙赤血阵彻底发动之前,循着来时的路逃了出去。
离开之前,只有清落回头看了一眼,柳千媚瘫倒在血泊之中,愤恨的眼睛盯着他们,又好像透过他们看着别的什么人。污黑的血染脏了她华贵的裙摆,只有紫色花瓣的图样一如既往的鲜艳明丽,仿佛当年山巅之上,少女接过贵公子赠的紫色小花时,那一抹意气风发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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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不要相信男人,会变得不幸
第18章 八 喝酒
一行人离开宫殿,便迎上因阵法引发的山崩。清落娘子体力不支昏倒在连纵怀里,剩下的人拼命开道,终于在天阴山彻底塌陷之前逃出生天。脱离危险之后,安排守在山下的大夫连忙为清落娘子诊治伤情,这一诊断,又诊出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世子,侯夫人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清落娘子怀孕月余,却受了这么多颠簸,胎象很不稳定。连纵立刻请了附近所有神医圣手一起诊治,随行的暗卫跟着一同担惊受怕了数日,终于守得清落娘子逐渐好转,胎象也稳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起动回程。
为了照顾清落娘子,回程拖长了整整两倍,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早早剿完匪的老侯爷差点没急得跳脚,一看到队伍就赶马冲了过来,对着失而复得的媳妇险些老泪纵横:“落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一路过来累不累,饿了没?都是我不好,害你身陷险境还不能去救你,你受委屈了……”
“别念叨了!”清落扶着额头无奈道,“我好着呢,肚子里这个也好着呢,你快些让我回府,别挡道。”
“好好好,对对对,”连毅一拍脑袋,搓着手说,“坐我的马去……不不,马背颠簸,你受不住。夫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