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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烬霜轻嗤。
沈濯望着他姣好的面庞,不由得目眩神移,笑了笑。
“仙尊嘴硬心软,次次都顺着我,难道心里没有半点喜欢?”
李烬霜合上双眼:“我注定要飞升得道,于你,是长是短,都不过朝夕露水。所以,予你一晌贪欢,又能如何呢?”
沈濯手指顿住,半晌勾住他一抹发尾,笑道:“梳好了。”
李烬霜淡淡颔首。
“你也闹够了,今夜便好好安歇吧。”
“你呢?”
“我自然还要读书。”
沈濯托腮看他:“可是没有你,叫我怎么安眠?”
李烬霜:“有你,我这一夜便别想清静。”
沈濯牵着他的手,一根根摩挲,喃喃道:“正像你说的,于我一晌贪欢又能如何。”
李烬霜蹙眉:“你真是得寸进尺。罢了……”
他撩开床帐,率先卧上去。沈濯欢欣至极,与李烬霜共枕而眠。
烛火一灭。
“你能不能抱我一下?”沈濯神采奕奕。
李烬霜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中。
“够了吗?”
沈濯埋进他的颈窝,嗅着淡淡馨香,忘乎所以。
“仙尊。”
“又怎么?”
沈濯撑着胳膊,指腹探到李烬霜唇畔。
“我总觉得,我们像是认识了好久。”
“哦?”
“不然,”沈濯忽的朝他贴近,话音兴奋,“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李烬霜也半撑着身子,涩涩一笑。
“有多喜欢?”
沈濯揽他入怀,两臂紧紧地拥住,每当抱住他时,浑身血液涌流,忍不住发颤。
“说不上来。”
李烬霜轻声道:“那便不要多想了。”
“想把你彻底变成我的,想跟你朝夕相处,不离不弃。”
李烬霜笑道:“傻子。”
“你别去成仙了好不好?”沈濯抓住他的手,神情激越,“飞升有什么好?上界没有一个人认识你,没有一个人能陪你,再说,我们怎么知道飞升就能长生不死了?天上地下不复相见,跟阴阳两隔有何差别?”
李烬霜指尖点点他的额头,久久不言。
沈濯有点慌乱:“你怎么不说话?”
“天上地下不复相见,这话我也跟一个人说过?”
沈濯迷惑一阵,盯着李烬霜眼睛。
“然后呢?”
李烬霜叹道:“还是见了。”
“……”
“他有本领,”李烬霜勾起沈濯发丝,“叫我恨他,又放不下他。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爱恨情仇,只一个他。”
缠了李烬霜数日,沈濯发觉他每日过得极其无聊。
除了看道书,便是打坐修炼。偌大的天都城,从不去逛逛。
李烬霜身上干净得很,不光人美过冰雪,性子也是,不沾尘缘。
如此一来,沈濯倒猜不透他来天都城的原因。
一日,他皎洁无瑕的仙尊浑身煞气地回来,剑气冲破房门,发丝衣袍上淌着粘稠的血丝。
“走!”李烬霜抓紧沈濯。
沈濯没来得及问,被他拽上青虹。青虹剑与沈濯八字不合,在空中盘飞颠簸,差点把人摔下去。
李烬霜无奈,从掌心召出另一把剑,此剑样貌奇怪,通身上下漆黑,发出微淡的银光。甫一出现,汹涌的威压如潮而至,天地都为之一振。
背后飞来几件法器,天都城仙卫高声呼唤:“站住!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盗凌极!”
沈濯迷惑不已:“凌极?偷来的?”
但看这剑在李烬霜手里听话得很,哪个偷来的剑如此听话。
李烬霜微微蹙眉,向后面几人道:“走开,我不想伤人。”
“笑话,口口声声说不愿伤人,守剑的灵兽不是你杀的?究竟是何方贼人,速速报上名来!”
李烬霜嗤笑:“凌极在尔等手里不过一块废铁,我能拿走它,就看不出来,神剑已经认主?”
他一挥手,凌极剑光大盛,割破天际黑云,隆隆作响。
几人心生畏惧,仍旧在远处追着不放。
李烬霜:“休要挡我,再追上来,便作剑下亡魂!”
他掌中劈出一道闪电,电光落出竖起蜿蜒的屏障,把众人阻挡在云间。紧跟着,两把剑光华大盛,陡转直下,投入无边的云海。
半个时辰后,神剑飘飘摇摇,落在一处山峰。
沈濯四处观望:“这是哪?”
李烬霜收起剑,走在前头。
“方渚山。”
“仙尊为何到这来,黑漆漆的,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夜色中虫鸣切切,不远处,高峻的屋瓦反射着冷月的光。
沈濯激动地上前,那是一处山门,牌匾上三个字:升天教。
嘶,有点熟悉,怎么回事。
山门附近尽是乱石荒草,看样子荒废了许久。忽然之间,草丛里却冒出个小姑娘,一身绿裙,模样像是草精。
草精一见沈濯便哇哇大哭,奔过去抱住他的膝盖。
“宗主,你终于回来了!”
李烬霜冷淡看着。
“你倒是妙,总能给我变出孩子来。”
沈濯冤枉:“我不认识她啊!”
草精抹抹眼泪,道:“难道时日太久,宗主已然忘了我们?也是,与我一同蒙受甘霖感召化形的草精,也只剩下我一个了……千年前,宗主你……”
李烬霜立刻捏了个法诀,草精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沈濯一脸狐疑。
李烬霜拂开肩头散乱的青丝,往门内走。
“累了。”
沈濯连忙跟上。
“往日看书到深夜,为何这会儿就累了?”
李烬霜回头扫他一眼,脸孔白得通透,瞧得沈濯心摇神荡。
他笑着追着李烬霜步子走,正要进厢房,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摔上。
沈濯挠头。
哪这么大火气啊。
小女孩的醋都吃。
不……等等……仙尊吃醋了?
他果然心里有我!
厢房内,李烬霜解开衣衫,露出腰上狰狞的爪痕。
伤口上的血已经干了,粘连着贴身衣物,撕扯时痛彻骨髓。
李烬霜微微皱眉,不禁低声喘气。
凌极被他放在一旁,像个通灵智的孩子,忧心如焚地围着李烬霜转。
他扯出个苍白的笑,鬼使神差对那剑道:“没事,乖。”
凌极仿佛听懂了,在他近旁轻轻嗡鸣。
李烬霜敷好伤药,弹指扫去室内蛛网尘垢,靠在坐榻的围屏上稍作休息。
“我觉得,你我当真有缘。”
凌极清澈地应答。
上过药后,伤处更显刺痛,张口呼吸都觉煎熬。李烬霜看着黑剑,却是欢喜畅快,连痛都顾不得了。
“你如此这般,那我就当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