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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觉得我梳这个发髻殿下会喜欢吗?”
银铃说,“娘子怎么样,殿下都会喜欢。”
许清渺只是闲着没趣才问这些,并非在意周雪燃,后来她才知晓她问出口的这些话,都会叫莫兰和银铃拟作文字交给青止,青止再拿去给周雪燃看。看她一天都说了什么。
当真把她当犯人看管了。
周雪燃对许清渺提及他的话会反反复复地看,面上不着任何痕迹,看完又将信纸收好。
许清渺敢怒不敢言,明明委屈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还要笑脸相迎对付着周雪燃。
起因是许清渺问了莫兰屋室上面是东宫何处,当晚周雪燃便问了她。
晚膳时,许清渺已经察觉到周雪燃的不对劲。
待用完膳,周雪燃还是面色幽沉,华美温室内逐渐漫起危机感。
“三郎怎么了?”许清渺问道。
“渺渺还是想着离开孤。”周雪燃悠悠道。
许清渺闻言大吃一惊,她学聪明了,不退反进,上前抱住周雪燃,错愕不已,“我何时有这个意思了?”
“没有么?你为何要问暗室上方是何处?”周雪燃没有回抱许清渺。
“我只是好奇此事。再说殿下总不能一直把我藏在这里,我也想见见日光。”许清渺说着,泪流满面。
哭无疑是她在周雪燃面前蒙混过关的最好办法。
“不行么?你想要什么,孤取来给你,为什么要离开这?”周雪燃打量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被许清渺骗惯了,周雪燃已然可以自控对她心生怜悯的情绪。
“渺渺,除了孤,他们谁敢收留你?以往说爱慕你的人,如今对你重犯之女的身世,唯恐避之不及。这世上,只有孤是最爱你的。”周雪燃拇指拭去她面上的泪水,“孤明明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可我想见见日光,我在此处待了半个月,闷得难受。”许清渺眼睫低垂,强忍泪水的模样,眸中泪光闪烁。
许清渺已经在暗室待了半月之久,这半月,她感受不到日光和风声,每日见到的人只有周雪燃和那两个宫女。想到若是日后都被藏在暗室之中、日日围着周雪燃讨生计,许清渺心里愈发绝望。
周雪燃是对许清渺无微不至,陪她用膳,每夜拥她入睡,温声细语地关切她的情绪。可越是这样的照料,许清渺越害怕他。
周雪燃对许清渺太好了,起居上好到挑不出一丝不妥,好到失真。
许清渺像是坠入他为她编织的梦里,在这场梦里,周雪燃是温其如玉的郎君,许清渺享用着他的照料,和他权势下带给她的一切好处。彷佛只要许清渺不动离开的心思,周雪燃便会一直对她温柔体贴。
暗室密不透风,烛火和帷幔都静而不动。
周雪燃握着许清渺的肩膀,俯身吻去她的泪。
夜深了。
许清渺不敢再提要出去的事,还与周雪燃道歉,让他当她是糊涂了,说出那般让他不高兴的话。
许清渺自责不已,说自己不该惹他不高兴,不该想着出去。
“待在这里极好,我喜欢和殿下在一起。”
许清渺不哭了,眼眸依旧晶莹。
周雪燃批阅奏折的时候,许清渺主动为他磨墨。
她研墨的手法好了许多,方才磨得手心泛红,周雪燃见了,不让许清渺再磨下去,还拉她进怀里。
周雪燃正襟危坐,一手持奏折观阅,一手握着许清渺手心磨红的手轻揉。
许清渺坐在周雪燃腿上,依偎在他怀中,把脸靠在他的胸膛,猫儿一样的安静温良,眼眸还是哭过的淡红。
时隔半月,许清渺见到了青止。
青止来时,许清渺还窝在周雪燃怀里,她见有人来了想从他怀中下去,却被周雪燃收紧的手臂锢住腰肢。
青止呈上一件长方锦盒到书案上。
“打开看看。”周雪燃松懈了环在许清渺细腰的手。
许清渺听话照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她本以为如往常一样,周雪燃送了礼给她,没想到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只肤色灰暗的手臂。
是人的手臂,看起来还是男子的。
许清渺吓得惊叫一声,双目下意识紧闭,后退一步跌回周雪燃怀里。
周雪燃抬手冷静地压盖合上了锦盒,看着紧紧埋在他怀里的许清渺,轻笑一声,“怕什么?”
许清渺吓得心跳如鼓,骇得不行,话也说不上来。
“这是镇北王的手臂。”周雪燃轻描淡写回答她未道出口的疑惑,“那日他这只手碰了你,这是孤叫他付出的代价。”
高锦延想娶许清渺。
他算什么东西呢?
妄想功高盖主,也不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脑子。
“拿......拿开。”许清渺惊恐过度,腹中绞痛,面色苍白无力。
周雪燃示意青止一眼,青止迅速带着锦盒退下。
周雪燃轻轻地拍许清渺的后背,说出的话毫无半分安抚的意思,“任何想将我们拆开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渺渺也不例外。”
许清渺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雪燃,身子抖如鹌鹑,“是你杀了他?”
周雪燃笑而不语,金冠锦衣,面上温和,凤眸沉冷。
许清渺胃中一阵反酸,痛苦地阖上眼,昏了过去。
等许清渺再有意识时,感受到周遭很是温暖明熙。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回到了太傅府,兄长挡在嫡系同辈前保护她。
画面一转,许清渺平躺着跌入漆黑的冰潭。她想挣扎,可什么都做不了,嘴里喊不出一句话,也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流泪,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周雪燃轻轻抹去许清渺眼尾的泪珠。
床榻上的女子面容憔悴,只着里衣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单薄。
她昏倒得太突然了,周雪燃起初以为许清渺又在骗他,看到她没有血色的小脸,周雪燃眉眼如覆霜雪。
外头暮色已深,医女跪在榻边为许清渺把脉。
暗室里静得骇人,太子眼底的戾气更骇人。
良久,医女脸上越来越肃重。
周雪燃冷声道,“有话便说。”
医女低着头如实道,“回殿下,这位娘子已有两个月身孕。”
周雪燃蜷着的手指微动,深邃的眼瞳意味不明,目光落在女子盖着锦被的小腹。
“娘子体弱,需好好调养,近来天寒,更要注意冷暖。”医女补充道。她不确定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的。
太子道,“备好安胎药。”
医女退下后,周雪燃大掌探入被中,找到许清渺的手握着。
她的手很冷,被周雪燃手心的温热包裹着。
周雪燃看着榻上静和的女子,她的秀眉微蹙,方才还哭了,许清渺彷佛只有像现在这样睡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