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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房中摆弄着花灯,突然听见窗上咔哒一声。
宋挽回头去看,险些被林葭玥吓出泪来。
众人只见她披头散发一手一脚都扒在窗户上,正行迹诡异的往屋中爬。
“别出声,过来帮我一把。”
她抬头见宋挽蘅芷等人呆愣愣看着自己,不由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去帮忙。”
蘅芷蘅芜忙上前将她扶了进来,林葭玥却是一进屋子便吹熄了房中蜡烛,一人坐在绣塌下。
见此动作,宋挽便知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身影。
外头有人?
“发生什么事了。”
她面色冷峻,立时戒备起来。
林葭玥坐在地上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道:“你今日未去赏灯,是为了什么?”
见她费尽心机爬了窗户进来只为问这些废话,蘅芜不由气恼:“还不是因为你胡乱发卖府中下人,闹得小厨房出了问题,害我们小姐被粗使丫鬟误落了毒?”
林葭玥闻言淡淡一笑:“原来不是你自己主动留下来的。”
她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既不是宋挽自己的主意,那必定是江行简的主意。
一定是他知道今夜外头会出事,才故意留下宋挽保护她。
想到此,林葭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甚至笑出了泪。
傻笑过后,她看着宋挽道:“你知道吗,今夜外头出大事了,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
第103章 恩断
“怎么回事?”
宋挽拧着眉,心下一凛。
今日乃仲秋大宴,各皇子都会出席,会引发乱象,必是出了大事。
宋挽焦急看着林葭玥,却只听她道:“我房中有个婢女名为轻红,她啊……”
慢悠悠抬起眼看向蘅芷蘅芜,林葭玥心中一酸。
她自问对浅碧轻红也算不错,可照比宋挽身边的蘅芷蘅芜却是差得远了。
那两个丫头,没有一个胳膊肘往里拐的。
“她啊,是个惯会偷懒耍滑的,今儿过节她在外院伺候的哥哥出去看花灯,她心思便活了,我瞧她那火急火燎的模样烦得慌,便让她自己出去玩了。可谁知道不过一会儿,她便跑回来说外头死了人。”
“她哥哥说登天楼那边不知怎么起了火,然后就发生了踩踏,他去得晚没能凑近看,这才捡回一条命。”
登天楼!
宋挽倏地站了起来。
千柏今日点灯,必在登天楼之上。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拿出外袍披在身上,宋挽道:“我去寻江行简,可要送你回绣烟阁?”
“我自己能回去。”
林葭玥看着一脸沉着的宋挽,忽然语带哽咽:“你今日误食了东西,定是他为了保护你故意做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事先知情。”
宋挽道:“我知。”
“那你知不知道,他今日原要带我去赏灯的?还给我送了一身绿得人发慌的衣裳。”
林葭玥哭了又笑:“就是在夜里也能一眼瞧见的那种绿。”
宋挽抿唇:“你要如何?”
伸出手在怀中摸了摸,林葭玥掏出一把匕首,蘅芷蘅芜见状瞬间将宋挽护在身后。
“这东西送你,有些下场是他该得的。”
红着眼将匕首递给宋挽,林葭玥道:“给你防身,若是可以,帮我多捅他两下。”
“你……”
接过匕首,宋挽忽而不忍:“你可知他同怀素……”
“我知道。”
她跟怀素同住一个院子,怎么会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只是先前她自欺欺人不愿相信,现在又不再在乎罢了。
林葭玥挽着头发,转身想再从窗户爬出去,宋挽略一犹豫,还是开口:“你若想离开侯府,我可帮你恢复良籍。”
“不必了。”
她动作狼狈的趴在绣榻上,就好似自进入侯府后的处境一般。
“我离不开,也不能离开。”
“这里有我做下的孽,亦有别人欠我的因,未偿罪,未得果,我不能走,也不会走。”
林葭玥离开,宋挽捏着匕首对蘅芷蘅芜道:“去换衣,我要去问问江行简究竟对千柏做了什么。”
主仆三人提着灯走出了澜庭院。
刚走出院门,便有婆子来拦问她们有何事情,蘅芜见状二话不说照着那婆子头上便是一闷棍。
“哎呦……”
“滚,莫挡了我家小姐的路。”
“打人啦,快来人啊。”
那婆子大声呼喊,宋挽却道:“你们不必白费力气,我有事同江行简说,你们拦不住我。”
她向前走一步,那婆子想要扑住她的腿,却被蘅芷一脚踹开。
“你们都退下吧,既不敢伤我,又何必白白挨打。”
宋挽说完,大步奔着江行简书房而去。
一群婆子面面相觑,停了下来。
她们的确不敢真伤了宋挽。
侯爷只说不让夫人出澜庭院,却是没说要如何阻拦,若把夫人碰伤了,她们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不敢妄动,只能目送宋挽离开。
走至江行简书房,宋挽轻轻推开门。
屋中江行简裸着上半身,身上贴满了续骨的膏药,见她进来,男人忙伸手去拿身边衣物,只是刚一动,他便疼得狠狠皱眉。
五皇子睡在内榻,两条腿都绑着木条,宋挽视线略过沈千沭,冷着声音道:“你对千柏做了什么?”
江行简抿唇不语。
“千柏现在如何了?”
“我不知道。”
江行简道:“今日外头大乱,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受了重伤,我不知三皇子如今是何情况。”
“大皇子受伤是谁所为?”
“不知。”
宋挽垂眸:“我向来知道三五皇子必有一争,但可笑的是我一直当你为坦荡君子,却怎想你如今行事愈发不堪。”
“便是不提你在府中做得那些荒唐事,便说今日,你怎能对千柏下毒手?”
“他方不到十岁!”
江行简咬着牙,语气焦急:“那沭儿呢?你当你宋府行事如何磊落?宋芸宁还不是使人抱着沭儿跳下高台?今日若非我,沭儿便要被人生生踩成一滩肉泥,你怎得不说沭儿方不到六岁?”
宋挽面色冰冷:“姑母同江妃不得不争,江妃为夺嫡打压于我,我可曾为此迁怒过你?我可曾对五皇子生过什么恶心?”
“夫妻一体,便是三五要争,我亦从来将侯府放在心上,可你城阳侯府是如何做的?”
“江妃同姑母如何斗法我不过问,但江行简你总该知,但凡你对千柏出手那日,必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
宋挽将白玉梅花簪子丢到江行简面前,转身便走。
玉簪断裂发出一声脆响,江行简看着宋挽决绝背影忽然慌了神。
“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