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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祖宗规矩伦常礼教都抛在脑后了,我又有何可说的?”

宋挽放下手中《文史通义》淡漠道:“人重自重者,若侯府不自重,又怎么指望别人强拉着?”

“我倦了,夫君回吧。”

不过刚坐下来便被下了逐客令,江行简面上讪讪却是无颜辩驳。自决心放弃宋挽的那一刻,他在她面前便再直不起腰,也没脸说一句重话了。

终归是他负了她。

江行简抿唇,略一犹豫离开了澜庭院。

“小姐,老奴觉得姑爷心中是有小姐的,如今江妃娘娘又赐下重礼,想是有心缓和同您的关系。”

“若是侯爷迷途知返,小姐您还是听听夫人的劝,身段放软了些吧……”

宋挽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楠木匣,淡漠道:“哪里是要缓和什么关系,不过是见我为二爷同三妹妹说了孙家与兰家的婚事,觉得满意罢了。”

做得好了便打发一二件玩物,让她继续为侯府奔波筹谋,若是她无用,便如先前那般入了宫也别想见她一面。

说到底江妃也只是拿她当个跑腿出力的使唤下人而已,说不得于江妃心里,她还不如衍庆宫一个下等女官。

拿起那楠木匣子,宋挽开都未开随手递给赵嬷嬷:“收起来吧。”

第44章 僭越

城阳侯府大宴当日,宋挽天还未亮便起身梳妆。

身为城阳侯夫人,她今日不仅要迎宾待客,更要同上京各家夫人女眷打好关系。男子于外拼搏女子于后院也要周旋于各家夫人中,许多不好谈,不能拿于明面之事便要看各家夫人的手腕如何了。

宋挽虽不耐为侯府做这些,但却又不得不做。

绿竹同香草一个帮她绾发,一个帮她上妆,忙了近一个时辰方打理好一切。

待装扮妥当,宋挽在蘅芷的搀扶下出了澜庭院。

澜庭院外,江行简同林葭玥已等在外头。

宋挽只见林葭玥身穿一条樱紫绣金牡丹绡纱长裙,腰间垂着榴花红串珠宫绦。头上挽着飞仙髻,鬓边插着红宝鸾鸟点翠步摇。

就连压裙的白玉禁步,都是宫中所出的上等物件。

宋挽视线自红色宫绦同鸾鸟步摇上扫过,眼神淡漠。

也不知是林葭玥不懂规矩,不明白这些东西远非她妾室身份能用的,还是明知僭越却非要压她一头。

宋挽收回目光,只当做未看见。毕竟还正怕她今日不够猖狂。

几人一同去了福鹤堂拜见江老夫人,今日大宴老太太自是要出席。

众人请了安,用过早膳,宋挽跟着女眷一起去了海棠园。

海棠园内假山怪石林立,当中楼台水榭尽有。

园内有一人工湖,湖内有一小岛,岛上居住的便是侯府养着的梨园弟子。世家大族都有几个常用的戏班子,如侯府这等人家府中更是常年供养着自己的戏班。

今日这等大宴,几出大戏是不可少的。

林葭玥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在最后,跟着众人一起穿过东西内院关墙,她本以为自己对侯府已算了解,到今日才发现侯府之大之奢豪,远超她的想象。

走出关墙,便见外头绿柳周垂,两旁树木一高一矮,脚下是大块的白玉石板,置身其中可感受到一阵徐徐凉风,在夏日里显得格外清爽舒适。她正惊讶于自己平日从未来过这处,便见远处亭阁遍布,苍松翠柏无数,比侯府后院不知大上多少倍。

进了海棠园后,院正中是巍峨戏楼,近百数身穿戏服的伶人一字排开,方一见到江老夫人便齐齐行礼。

“都起来吧,老太太不喜这些。”

江母面色红润满眼笑意,让身边丫鬟端来红封后一一赏赐下去:“侯府多年未办过大宴,今日你们可莫要给府里丢份,若是谁演砸了,小心我回头抽你们鞭子。”

班主接过红封,笑道:“夫人放心,万不会演砸的。”

江母捂唇笑了半晌,又转头问宋挽:“挽儿,其他事宜可处理妥了?”

宋挽笑道:“娘亲忘了,大宴之事挽儿只负责了名单同菜系,其余万事皆是林姨娘负责的。”

“林姨娘负责的?”

江老夫人闻言眼皮猛地一跳:“怎么没人同我说?”

“这点子小事,哪里需要劳烦您老人家?媳妇瞧林姨娘有些才华,办理个几百人的宴席不会出什么差头。且府中还有挽儿同那些管事婆子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江老夫人心头一窒,看着宋挽道:“你可知晓林姨娘都安排了什么?”

宋挽低着头:“林姨娘都同母亲报备过的。”

“那就是你不知她如何办的了?”

见江老夫人音量拔高,江母笑道:“母亲不必担忧,林姨娘虽非大家出身,但能力终归是有的,便是有些细微小节处理不妥,挽儿也会帮府里圆过去。这两个孩子一个沉稳内敛,办事稳妥,一个胆大心细妙想奇多,二人联合自是锦上添花。”

宋挽面无表情,也未接言,江老夫人一看便知绝非江母所言那般简单。

“让林姨娘过来。”

林葭玥从人群后施施然走过来,朝着江老夫人笑着行礼,江老夫人刚见到她这一身,便立刻暴怒开口:“谁准许你穿成这般样子?你不知今日是什么场合?”

“你当那些个世妇都如你一般眼皮子浅,看不出你那些个龌龊心思不成?”

老太太暴怒,侯府一行女眷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江母这才看见林葭玥一身行头,皱着眉道:“你怎得系了红色宫绦还戴了鸾鸟步摇?这些远不是你一个妾室能用的,快换了去。”

被当众呵斥,林葭玥心下不满,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低着头道:“这些东西都是江妃娘娘赐下的。”

听闻娘娘赐下,江母不再言语,见江老夫人还一脸怒色,不由开口劝解:“既是曼儿赐下的便让她穿着吧,如今这时辰再换也来不及了。”

“你糊涂啊。”

江老夫人瞪着江母,心中大为不快。

今日这等场合,乃是江行简同宋挽第一次正式显于人前,他二人一个是城阳侯府的一府之主,一个是城阳侯府一府主母,代表的是城阳侯府的脸面,远非江易同宋挽二人。

在这等场合公开抬举一个妾室打宋挽的脸,同向整个上京宣告城阳侯府与宋府决裂有何区别?

且上京所有人都知宋挽抱着牌位嫁入侯府,是守寡六年之久的孀妇。宋府姑娘大仁大德妇容典范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他们侯府一朝翻身,第一件事便是急着踩宋挽的脸,这让世人如何看待侯府,侯府还有何家风可言?

江老夫人气得脑袋一冲,险些晕厥过去。

宋挽忙上前搀扶,却被老太太死死抓住胳膊:“你知晓……为何……为何不阻止……”

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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