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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离开我,现在是你一直在问我这些。”江遇乐看着他,有些着急了,“你才是我男朋友他又不是,为什么要介意他,是觉得我和他走得太近了在吃他的醋吗?我真的没和他做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方羲平静地说,“你现在更在意我,是因为文暄洛也不具备离开你的身份条件,而陈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走,只有我会……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对吗?”
“我——”
“江江,”方羲垂眼看着他,看他不知所措,无助到让人心疼,“我以为你至少应该是因为爱我才舍不得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我其实只是你不愿意放手的一件所有物,是不是?”
他好像从那个娇贵可爱、脾气不好还爱使坏的、方羲最重要最喜欢的男朋友,变成了一个贪婪又不知道收敛的孩子,坚信只要自己想要就可以抓住一切、拥有一切。
他是天生的魔法师,似乎学会了麻瓜的情感,知道如何撒娇哄人开心,如何试探人的底线为他让步……但仅此而已了,因为天资聪颖,所以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可以轻而易举收获鲜花与掌声,因为讨人喜欢,所以理直气壮做着空手套白狼的感情骗子。
他到底与生俱来多少东西,才至今学不会等价交换?
方羲完整的爱可以只换江遇乐的一点点爱,他心甘情愿。
但天平的另一端,怎么可以是0?
方羲心脏酸胀难忍,好像被人狠狠攥住,难过到几乎要说不出话了,可脸上的神情居然是轻松而无奈的,他问:“江江,你是永远也长不大了吗?”
江遇乐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或许压根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
可此时,他并不知道。
所以他问:“方羲,你真的要和我分手?那你说喜欢我其实是假的吗?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能像陈骋那样多为我牺牲一点,总要计较这么多?”
第158章 珍贵的、爱(下)
方羲屏住呼吸,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他仿佛能听见血液流经耳道血管时呼啸的声音,如风一般,心脏剧烈跳动。
“你觉得我跟你说这些,是我计较太多了?”
窗帘的阴影之下,江遇乐清楚地看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发抖。
“对不起,我不是——”话刚说出口江遇乐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方羲松开他,掀开窗帘退了出去。窗帘带起一阵香风,扑在江遇乐面上,一道阴影将他与方羲彻底隔离。
江遇乐追出去,看到方羲关了摄像头,将桌上那张纸连同钢笔收进抽屉里。他想解释点什么,什么也好,至少打破此刻令他喘不过气的沉寂氛围,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嘭嘭——”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轻敲几下,随后,虚掩着的房门自外面推开了。
江遇乐转过头,看到陈骋远远地站在走廊外,温和道:“自己说要吃冰西瓜,还不来?”
江遇乐迟迟没有应答,陈骋皱起眉,察觉到异样,直接进去了。
“不想吃了?”陈骋问。
“你等我一下。”江遇乐对他说。
方羲察觉到江遇乐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回身问:“还想说什么?”
江遇乐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羲,呼吸也无意识屏住了:“要不要分手,我们说清楚。”
“好。”方羲淡淡点头。他抬眼看向已经步入卧室的陈骋,平和道,“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原模原样和他复述一遍,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舍不得我。”
陈骋掠了眼方羲,又看向沉默的江遇乐,眉头紧皱:“你们在说什么?”
江遇乐咬了咬唇,不肯说。
“不愿意还是忘记了?”方羲朝他走近一步,问道,“正好我还记得,我替你说?”
室内灯光落在江遇乐乌亮的眼瞳上,晃出湿润的水光,他小声说:“不要。”
“江江,”方羲充耳不闻,语气平静,只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显得咄咄逼人,“你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也能怪我计较太多?”
“方羲——”江遇乐叫他的名字,那双饱浸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眼尾泛着委屈的薄红,“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方羲想让他别躲了,也别逃避自己的贪婪与任性,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蒙着眼睛,靠躲在别人身后就可以解决的。
那些细小的裂缝如同看不见的引线,只要微小的一点火星,就能将努力营造的大厦瞬间倾覆——比如他从一而终的爱情,比如他坚信江遇乐早晚有一天会喜欢自己的虚幻自信。
陈骋不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方羲的绝望落在他眼底,变成了一种对江遇乐的欺凌。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扯过江遇乐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直视方羲说:“要分就赶紧分,你非要这么逼他?”
“陈骋,你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动人很无私吗?”方羲迎向他的目光,毫无征兆地一拳砸了过去,“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陈骋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踉跄,抬手摸到了嘴唇上的血,也被激怒了。又一拳挥来时,他抬手格挡住,拧过方羲的手臂,猛地把他往前一推,照脸一拳还了回去。
“谁更可怜?”陈骋居高临下俯视他,眼神冰冷,好像在说“别来找死行不行”。
方羲脑袋有点发懵,眼前有星光不停地晃,手指用力地抓住了书柜,不然肯定要被带倒在地。他从没和人打过架,更没体验过血顺着嘴唇淌到衣服上的真实感受。
方羲养尊处优的一生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没说错——陈骋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你以为、你以为你这样宠着他惯着他他就会爱你吗?他只会把你当成一条忠心的狗,为他奉献为他牺牲就是你最大的价值,没了我没了文暄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下一个,你以为能轮到你吗?别做梦了。”
陈骋回头看了眼还傻站在原地的江遇乐,顿了顿,让他先出去,然后一脚往方羲身上踹:“我跟他怎么样轮不到你多嘴。”
方羲往书柜旁躲过了,没让他踢到实处,身形微晃,又扑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敢说你不慌,你没有动摇?”方羲呼吸急促,目光却如初见时一样凌厉而刻薄,让他心生厌恶,“可是你没办法,你的狗绳已经牵到他手上了。陈骋,你没有别的底牌了。”
陈骋眼神冷得吓人,扯着方羲的头发往书架上砸:“要分手就利索一点,说这么多,你当临终遗言啊!”
方羲没有再还手,只是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陈骋身后的江遇乐。
一直看到江遇乐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听到急促的呼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