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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听雾径直推开门,如她所想,梁宴手伤了不方便,拿玻璃杯没拿稳,杯子碎了一地。
她皱眉,抬眼,男人凌冽低着眉,视线往下,他手背像是被玻璃划破,有丝丝的血渍流下来。
“梁宴哥哥,”阮听雾心急地捻住他手,低头检查伤口,“你坐下,我先帮你把玻璃碎片弄出来。”
“用不着你,”梁宴低头用手指挑出碎片,“我自己来。”
“我帮你吧,你这样也不方便。”阮听雾认真道。
梁宴没说话,始终低着头没看她。
“梁宴。”阮听雾抬眼看他。
梁宴继续挑手心的碎片,阮听雾见他没理自己,无奈地捻紧他的手。
男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阮听雾只好叫他:”梁宴哥哥,你别不理我啊。”
“阮听雾,”梁宴忽然朝她掀眼,视线紧迫,像无边的海那样沉:“你别招我。”
作者有话说:
以后更新都挪到晚上啦。
第45章
“我怎么招你了, ”阮听雾声音放低,“刚刚在楼下最后的那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而且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
梁宴没什么情绪地笑了:“我什么意思, 你说。”
“你不就是担心我被他骗吗?”阮听雾和他交汇目光:“你放心, 我不会被他骗的。许肆仰刚刚就是帮我检查伤口,他不是那种人。”
她说完这句话, 又紧了紧唇, 补充道:“哥哥,你以后要喝水就叫我吧。我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不就是照顾你吗?”
“你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不是照顾我。”梁宴说。
“不是照顾你还是什么, ”阮听雾拿过扫帚将地面上的碎玻璃扫干净, 扫完后,她弯着腰在抽屉里找着什么,边找边问:“哥哥,你没生我气了吧?”
梁宴坐在沙发上, 看着她找寻什么的身影。
他滑了下喉咙, 今天的事,是他冲动了。
感情上的事, 哪有气不气的。
他能气她吗?
气她对他没那个意思吗?
梁宴微闭了下眼睛,最后荡出一个“没”字。
几分钟后, 她还在翻着什么。
“……”梁宴撑着下巴, 盯着她身影:“你找什么?”
“找创口贴啊,”阮听雾自然道:“你手受伤了, 能不贴创口贴吗?”
“别找了, ”梁宴说:“找一下圆盒的药膏。”
“哦。”阮听雾依言翻到一个圆盒药膏。柜子上摆着一盒棉签, 她一起拿过来,走到沙发旁,依着他的方向吐出一句话:“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梁宴拿过药膏和棉签,一言不发地起身。
男人站起来压迫感很强,像半边天。
阮听雾整个人都笼罩在他身影下,拿着棉签的手指顿了下,身侧抛下他话。
“坐下。”
阮听雾听话地坐下。
男人朝她迈了一步,走至她面前。
她抬睫,目光只能寻到他硬朗侵凌的下巴。
随后,男人落下一行。
“该伸手和上药的是你。”
“……”阮听雾看着他布着几丝血渍的手,忍不住辩驳:“明明就是你。你的手比受伤比我严重多了。我就是擦了下手心,一点事也没有。”
梁宴没说话,姿态散漫地给她手心涂药。
阮听雾嘴唇微张想说什么。
但又觉着他上药姿态虽然看着很懒洋洋,但动作却好像很认真。
“哥哥,等下你帮我上完药,我再帮你上吧。”
“不用,”梁宴语言轻淡,实话实说:“哥哥这个手,不用这么仔细。”
这盒药膏他都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用。
阮听雾眼神动了动。联想他到背后那个伤口,不禁问出口:“哥哥你后背上那个伤口,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梁宴说,“小时候调皮,不小心把烟灰缸砸背上了。”
“那你还挺调皮的。”舌尖抵着牙齿,她视线飘飘然地睨向他。
他闷声笑了下。
在阮听雾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下巴。在暖黄灯光下削弱几分冷硬,多了些柔和。
她想起他给她买了那么多漂亮气球。而她上楼之前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虽然那时候是想着开玩笑缓和气氛,但好像,他并不觉得好笑。
反而对此冷了脸。
应该有点伤心吧。
他明明是在担心她被人骗,总是维护着她,而她却和他唱反调。
但即使如此,眼下,他还在帮她涂药。
几乎是一瞬间的,阮听雾看着他受伤的手,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她认真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哥哥,要不我今天睡客厅沙发上吧?你如果有事叫我,我能听到你叫我。”
梁宴觉得她这话荒谬,顿了下,他气笑了:“你睡我房里沙发不还能听清楚点?”
梁宴的意思实际上是觉得她那话说得离谱,这么个娇气的,还想着睡沙发?隔天起来不还得腰酸背疼地喊。于是他便随口说了那句话,以此来辩证她那话荒唐。
但没想到阮听雾明显会错了他意,竟认真地问:“可以吗?哥哥之前不是觉得会影响你清誉吗?”
“你真觉得睡我房里沙发上合适?”梁宴蹙眉问。
“是有点不合适,”阮听雾说,“有点硬,我睡着不舒服。”
“没和你说这个。”
“那是什么?”阮听雾思索着,还好吧,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哥哥妹妹的,又不是一张床,只是一间房,而且又是特殊情况。
她也只是不想让他发生刚才那种意外。
“不是,”梁宴一时语塞,停止给她手上药,坐在了沙发上,偏头看着她,模样认真地说:“五五,哥哥现在得教你一下。”
“教我什么。”阮听雾纳闷道。
“哥哥之前和你说过吧?”梁宴慢慢思索开口:“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嗯,”他道:“身边很多男的都是心思不干净的。所以——”
阮听雾:“所以什么。”
“你得别给他们可乘之机。”梁宴说:“就像刚刚,你怎么能觉得睡哥哥沙发上合适?”他拧着眉:“你对别人也都这样?”
阮听雾越听脑子越大。
下一瞬,又听见他缓慢地说:“你心思单纯,觉得无所谓,但别人不一定这样。”
没再等他继续说下去,阮听雾突然道:“我没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对你这样。”
“……”梁宴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我真的只对你这样。”阮听雾重复了句。
梁宴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个答案。顿了挺久才继续给她手心上药,“知道了,”他笑:“你对我就这么放心?”
“嗯。”阮听雾上完药,说:“那我睡外边的沙发吧,我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