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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湿漉漉的,冬天寒冷刺骨的风刮过,她冷得紧了紧大衣。

皮鞋踩在地面溅起一点水花,阮听雾放轻脚步,避免被水溅到。

但随着越来越靠近烧烤摊,离那几个没穿上衣的彪形大汉越来越近,她心里就越发怵。她虽然知道长得凶神恶煞的不一定是坏人,但她就是止不住地害怕。

担心接下来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哪怕在这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征兆。

“我他妈早看我们公司那个女的不顺眼了。”

前方的烧烤摊传来一句话。

阮听雾伸进口袋摸了摸硬币。

紧接着,烧烤摊有人回应道:“我也是,作死了,整天嗲声嗲气的。”

“砰——”的一声,几个大汉举起酒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她眉心一跳,抬眼看去。

烧烤摊坐着的几乎没有女生,彪形大汉只是其中一桌,另外两桌都是男人,好像喝得都挺多,其中一个男人还醉气熏熏地站在椅子上。

危险因素实在太多。

阮听雾脑袋里蹦出一句话。就在这时,那个站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往她的方向指了下。

她心脏一紧,呼吸缓慢地停了下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极其有规律又松散的。

阮听雾心尖提起一口气,回头,梁宴那双眼在一片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没有刚才那样疏离。

但对比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她有点意外。不过几秒时间,梁宴光是站在这里,便消除掉她的紧张,整个人很快被安全感密不透风地包围住。

再次抬眼扫了下刚刚站在椅子上的男人,他原来不是指她,而只是因为她太紧张草木皆兵了。

彻底松了口气,她弯了弯唇问:“梁宴哥哥,你怎么来了?”

“有点饿,”梁宴走在她旁边,他眉峰硬朗,几根碎发扫在眉间,风吹过拨动,眉间头发变得凌乱,他抬手拨了下,锋利的眼睨她一眼:“一起吧。”

“好啊。”阮听雾笑了下。

她正好求之不得呢。

有梁宴走在旁边,阮听雾紧张害怕的心思瞬间消弭,走到烧烤摊,梁宴带她进去选了家单独包厢。

阮听雾饿得不行,快速点好单后,菜很快上齐,她也没怎么顾所谓的形象,就大口朵颐了起来。

梁宴点了碗粥,喝粥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手机,有一小会的时间看了几眼阮听雾。

睫毛挺长地搭下来,拿筷子的手就没停过。

他很快移了眼神,给陈逢喆敲了一句话过去:【我待会先去酒吧了】

陈逢喆:【行。酒吧今晚岑思也会来,明眼人都知道她就是冲你来的】

梁宴懒得问岑思也是谁。

陈逢喆:【不过你现在在哪呢?我怎么刚出医院就没见着你人影了】

梁宴下意识看了眼对面吃虾丸的,又给陈逢喆敲了一句话过去:【动物园】

喂猫。

第12章

陈逢喆:【现在动物园还开门?行行行,你别敷衍我了。】

梁宴没再回消息。

那晚阮听雾吃完饭,和梁宴在医院门口分开,她去病房看了眼程砚,便坐地铁2号线回家。

回家之后上楼,行李差不多已经收拾好,只是,程砚现在出车祸住院,她拿出手机,把高铁票日期改成了下周。

接下来一周时间,程砚一直呆在医院,阮听雾时不时去医院给他送饭。程砚即将出院的前几天,她向他提了回家的事。

程砚当然很不愿意,但始终拗不过她。最后,他问,听雾,你真的想好了?

阮听雾笑了下,说想好了。

程砚咬牙叹了口气,问她哪天的票。

后天。

阮听雾说。

程砚不说话了。

阮听雾顿了顿,笑着逗他几句,程砚问,怎么好端端地又要回去了。

她随意胡诌了个理由。

程砚看了下眼前的女孩子,心里百感交集。他下个月必须出国。这些事好像就是注定的,他无力改变也毫无办法改变。

“那我先出去了,”阮听雾弯了弯唇,“表哥你好好休息。”

听见程砚说了个好字,她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走到门口关了门,眼泪哗啦流了下来。

病房里,程砚给梁宴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程砚痛心疾首地问:“你后天有事吗?”

“有事。”

“行,”程砚继续说:“没事的话,你帮我送个人到机场吧。”

“挂了。”

“别挂,”程砚可怜地说:“我后天还没出院呢。阮听雾要走,我也舍不得当面送她去机场把她送走,你去送吧,你对她没什么感情。”

“……”梁宴那边静了静。

程砚:“我没别的意思,纯属字面意思。”

梁宴扯唇笑声扬进他耳朵:“就几面之缘,我送也行。”

“嗯。”程砚说:“我下个月就要去美国了,梁宴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挂了。”

滴答一声。

程砚看着挂断的电话,默默闭上眼。

真不知道梁宴这种人,何方圣神能摆弄好。

-

阮听雾没想到程砚给她买了张飞机票,也没想到那天来家里接她去机场的人是梁宴。

“就这个行李箱?”男人穿了件飞行员夹克,一双长腿很打眼,身材比例很好,就那样懒淡掀着眼皮看她。

“对,梁宴哥哥,”阮听雾见到他出现在眼前,第一秒像是捡到一颗糖果。

心口泛甜。难过失落的心绪稍褪。

但过了会,她坐上副驾驶,看着梁宴将车开往飞机场,那颗糖果表面的蜜消弭,内里的酸和涩包围住整个口腔。

阮听雾第一次觉得她和梁宴的距离越来越远。

明明他现在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但是,两人之间却像隔着道天堑似的银河。

看不见,摸不着,但时时刻刻却又存在。

从程砚家到京南飞机场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车厢里开了热空调,外边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

冷热交织,甜涩混杂。

梁宴一直没开口说话,他嘴里咬了口薄荷糖,看起来心情不错。

阮听雾也没开口说话,她偏头看着外边,但身边人气场太强,她不想注意到都难,余光里都是他。

这是第一次,他距离她这么近,她还是觉得失落,丧气又难过。

汽车开上高速,在高速上整整行驶了二十分钟。从高速上下来,阮听雾透过车窗看见不远处高耸的京南机场几个大字。

她眼神动了动。

车厢响起梁宴的声音。

“几点的票?”

“10点半。”阮听雾低头整理了下衣领。

“饿么。”他问。

“不饿,”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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