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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听白撑着伞站在草坪边,像是等人的样子。

因为在她的车子到这儿之前,江听白的目光不断地徘徊又远眺着,于祗确信这不是散步的神态。

那个晚上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天地间暗得连一旒微光都见不着,她却意外将他的脸看得很清,是认识他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敞亮。

于祗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十几载都从未发自内心地感慨江听白生得这样好看过,脑子里无端就冒出闻元安念过的两句古文——“濯濯如春月柳,轩轩若朝霞举。”

江听白在她的胡猜乱想间打开了门,“于大律师还不下来是要住在车上?”

于祗鬼使神差地朝他伸手,“我看不清路,牵着我点儿。”

江听白有些不情愿,似心里极别扭的,想了半天才伸出手,“你还挺会呼摆人。”

但那语气听着却又是滋滋甜的。

事后她不断地问过自己,今夜为什么要朝他伸手?

大概就是,她的心跳也被云端不知所踪的月亮指引着吧。

江听白一手撑着把黑伞,一手牵了于祗穿过家门口那条的青石板小路,于祗紧偎在他的手臂旁,看起来倒真像足了成婚不久的年轻恩爱夫妻。

陈晼站在车边看着他们,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这一幕,总是说她那晚在郁郁苍苍里,见证了一场爱意的疯长。

她转身回了自己家,一气呵成地踢掉高跟鞋扔下包,阿姨紧跟着她收拾,弯下腰把她的外套和鞋子收好,小声说,“小姐,姑爷喝多了,躺沙发上呢。”

陈晼声调都有些高了,“不是说了不许他进吗?”

阿姨低着头,“是江公子说他可以住这儿的。”

有毛病吧江听白?手也伸的太长了。

陈晼踩着地毯就往沙发边去,龚序秋一身的酒气倒在那儿睡得正熟,她毫不客气地连踹了三四脚,“我说,你能不能起来,回你自己家去?”

她对龚序秋动手从来都不虚张声势的。

从前也常把他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记得好像是去年冬天,她陪龚家长辈们一起去巴厘岛度假,龚序秋的泳裤一换上,腿上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一团。

当时龚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龚序秋解释说,“这都不知道是在哪儿磕的了,近来也是眼瞎。”

陈晼差点没忍住笑。说起来他这么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回回都是随她由着性子掐啊拧的。也没哪一次发过火。

龚夫人身体不好,三十五岁上头才得了这么个凤凰,宠得什么似的,真就他爸妈也没这么动他手指头。

龚序秋疼得微睁了睁眼,仍旧笑着说,“我的好媳妇儿你回来了?”

陈晼拿杯凉水泼在了他脸上,“这里没有你媳妇儿,女儿都已经送去你们家了,抚养权我也不想和你争了,你赶紧给我办手续。”

“要办什么手续?我说过我不会离婚的,你去告我好了。”

龚序秋被激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对面那一栋,“你就找你那姐们儿给你打官司。”

陈晼累了一天懒怠和他纠缠,简简单单的下了一道逐客令,“出去。”

“我不走,我要抱着你睡,你好香。”

更可怕的是他还微笑着张开了双臂,就像他刚在他们翻译院参拍的那个公益广告里,致力挽救失足少女的伟岸形象一样。

陈晼扔一个抱枕朝他砸了过去。

龚序秋喝了酒反应迟钝没有接住,他被砸中脑袋以后,直挺挺倒在了沙发,陈晼顿住了才要迈上楼洗澡的腿。

“龚序秋!龚序秋!”陈晼叫了两声,“你他妈还活着吧?”

但那头没有反应。

丫肯定装死呢。

陈晼到底没有管他,直接上楼脱了衣服去洗澡,等她洗完吹头发时,心里越疑惑就越觉得后怕。

别真搞不好砸到他了,他本来除了会四五门子没什么用的语种以外,脑子就没怎么好使过。

她穿着睡裙跑下楼。

龚序秋果真还保持着刚才倒下去的姿势没变过。

她慌手慌脚地去拍他,“龚序秋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到底什么体质啊你是?”

怎么有人被枕头砸一下就歇菜的啊!

要不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吧?陈晼爬到了他身上坐着,她努力回想着具体的步骤。

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会,这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还得要查一下视频规范。

等从龚序秋的裤子里摸出他的手机,准备把人工呼吸正确操作这几个字输进搜索框的时候,她又想她为什么不直接打120呢?

但陈晼刚一拨通,龚序秋就坐起来把手机抢下来扔在了地毯上,他抚上她的后背,这嫩滑的触感叫他觉得万分熟悉又倍感陌生,“这大半夜的,就不麻烦医护人员了吧?你来就行了。”

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间,陈晼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我来你大......”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我和你是正经夫妻。”

龚序秋就扶着她脸吻了下去。

第12章 纸婚

◎于祗在心里想,到底是正室娘子◎

于祗从进门起就开始有一种被裹了小脚的感觉。

他们结婚三年,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天数不会超过一个手,昨天喝多了不能算,那打从今儿起朝夕见面的次数断然不会少的。

何况江听白已经先表达了善意,让了她一大步,没非逼着她回深宅当江少奶奶。

她总不好再得寸进尺说,嘿哥们儿,我们最好能各住各的吗?

那也太不礼貌了。

可怎么处也确实是个问题,横不能夜夜都把自己灌醉。

于祗在浴室里磨蹭了近一小时,昂贵仪器齐上阵的给自己做了一整套的护肤流程,但还是没能思考出什么名堂来。

她走出去的时候卧室连个人影也无,只有加湿器在往外喷着细密的水汽。

于祗叫了句,“江听白,你人呢?”

半天没得到回应,于祗正要跑下楼去找他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

接连哐当了好几声。

于祗推开门,又直奔客房的浴室,江听白正举着一只手擦干身上的水,不妨门被人打开了,忙扯过一条浴巾围住了下半边身子。

于祗的目光就像钉在了他的腰上一样。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之后。

江听白终于发话,他拿下巴点了点外头,很客气的,“您要不然先出去?”

于祗还站那儿强行解释说,“我是听见动静,怕你会遇到什么危险。”

江听白手里还紧攥着浴巾,“给句痛快话,你今儿是非要看我就松手。”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不觉得,这里最大的危险分子是你吗?

于祗:“......”

不是。怎么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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