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玊好一段时间都没见到靳言,可是偏偏就在他以为他们此生不复相见的时候,相遇得又这么猝不及防。
尚玊是在靳言的办公室见到他的。
没办法,他和小李被上面派来和他们谈业务,不明缘由的小李大概一看见是熟人就放心了,还提出过会儿一起去吃顿饭的提议。
靳言面色淡淡,没说话也没拒绝,一点也没有以前那副对他充满依恋和迷恋的样子,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靳言坦然地接受着他打量的目光,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被尚玊先一步打断:“既然如此就一起吃顿饭吧,下午我们俩还有点别的事要做,要不我们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那家火锅店见?”
靳言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的意见,他的助理就先帮他同意了这个邀请,说着还给靳言使眼色让他不要意气用事。靳言的嘴唇还想要动,被助理一个眼神瞪视就偃旗息鼓,只好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上了桌哪能不喝酒,尚玊是真的有事要忙,迟了十五分钟才赶到店里,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先自罚三杯。
酒是好酒,陈酿50年的白兰地,就是胃不是好胃,一天没好好吃饭的胃以自己的方式抗议着主人的不重视,偏生主人又是个装模作样的,除了坐下以后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自己的胃以外没有任何异样。
靳言在一旁看着,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叫来服务生低声交代什么。
没过多久服务员上了一碗白米饭,助理却先大大咧咧地把那碗饭拿了过去:“天哪,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这碗饭简直是雪中送炭。”
想说的话还没张口就被堵了回去,事到如今,靳言也不好驳了人面子说出这碗饭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尚玊的这句话,只好低头抿住了唇,想着过会儿再点一碗算了。
对面的尚玊却好像一瞬间想通了什么,移开了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服务员!”
服务员走过来,尚玊问身旁的小李吃饭吗,小李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于是转头对服务员说再给我们上三碗白米饭。
他没有问靳言,饭上来以后却把拿起的第一碗放到他的面前,靳言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尚玊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你刚才不是点了一碗饭吗?应该饿了吧,我就自作主张给你点了一碗。”
尚玊当然不会自负到认为靳言点的米饭被抢走后露出的委屈神情是为了自己,却仍然不想让靳言难过,左思右想才为靳言的委屈神情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大概是自己饿了才点的饭,结果饭一上来就被自家不懂事的助理给抢走了。
有了这层滤镜,尚玊怎么看靳言怎么像一个总是被不懂事的助理欺负的可怜小孩,今天上午也是,明明不想答应邀约却还是在助理视线下妥协。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
尚玊没再看他,而是很安静地吃起了自己的饭,吃完以后也很安静,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如果不是靳言亲眼看着他的脸上被红色蔓延,视线都迷蒙起来,就凭着尚玊挺直的脊背和冷淡的神色他大概也不敢相信尚玊是真的醉了。
酒过三巡,一桌上四个人,清醒的只剩他和他的助理严叔,靳言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给尚玊点的饭拿走。
“言言啊,你很喜欢他吧?”
“严叔,这个问题你上午好像问过我一遍。”靳言苦笑。
严叔摇了摇头,说这不一样。
“上午我问你,那是因为人家在讲人家的方案,你却盯着人家直勾勾看,好在那孩子也专心,所以才没能察觉到你的视线,可是作为旁观者的我,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靳言不说话,严叔就继续说下去:“而我现在问你,是因为你虽然表面上不太注意他,余光却从未离开过他,在他坐下身后你的脸色有一瞬间也变得很差,然后就要了一碗饭,我想,是因为那孩子胃不太好吧?”
“我猜你原本还想再叫一碗,但是被那个孩子抢了先,他大概误会了你垮脸的原因,后来吃完饭就神色怏怏地喝起酒来,一杯又一杯。”
“他也喜欢你吧?”
靳言却摇了摇头:“不,他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
严叔看着他失落苦涩的神情,也没再说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感情中的各种滋味还要他们自己去体会才好,旁人如何去说都是没有用的。
这个状态,倒莫名让人想起四年前忽然说要出国的靳言来。
“四年前……”你是为了他才想要出国吗?
好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般,没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出口,靳言就回答了他:“是。”
严叔无言,片刻后终于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想把两个不省人事的醉鬼都送回家。
靳言叫来服务生结了账,这才把尚玊搂进怀里扶着他往外走,严叔没有喝酒,负责把小李送回家,尚玊叫了代驾在门口等,靳言把尚玊放进车里,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也跟着上了车。
“你知道地址吧?”靳言问司机。
“嗯。”
尚玊大概是真的醉了,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弄得靳言是又无奈又好笑,只好把环住他的手紧了紧,好让他不再乱动。
代驾送他们到尚玊住的房子楼下,靳言半搂半抱地扶着尚玊上楼,捉着尚玊的手指想开指纹锁,醉鬼却不听话,有些踉跄地想要挣开他,靳言没抓稳,只来得及把自己一边手垫到尚玊额前不让他撞到墙面,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指却不慎落到指纹区上。
只见“滴”的一声,尚玊家的大门就此打开。
靳言有些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尚玊却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从靠着的地方站起来推开大门往里走,进去以后就把门关上了。
靳言还是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又或者一分钟不到,尚玊忽然拉开了门,问他:“不进来吗?”
他看起来很冷静,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副醉得迷迷糊糊的样子。
“……可以吗?”靳言面露犹疑。
尚玊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想进就进,别跟我玩这套,你也喝酒了不是吗?”
“哦。”靳言乖乖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原来尚玊真的醉了是这个样子,脾气一点也不好,说话直白得吓人,却又娇纵漂亮,让人心痒得紧。
他跟着尚玊进门,顺手带上了门,尚玊去鞋柜里给他拿了拖鞋就自顾自走进厨房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没再管他。
尚玊进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却又是一副醉到不行的样子走出来,踉踉跄跄地跨坐到他腿上,眼前水雾一片,他语音含糊,偏生每个字都让近在咫尺的靳言能够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