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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桡没有回答,祁汜自己却有点心虚,补充道:“这回一定能够好好吃完,不用着急。”

余归桡在电话那头淡淡地回复了一句,祁汜一开始还没理解,等反应过来后,登时间瞪大眼愣住了。

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门口传来了不大不小、很是礼貌的敲门声。

祁汜抓着手机,楞楞地走到门边,打开门,有些茫然地道:“你们不在山上过夜了吗?”

站在门口的余归桡脸上能够稍见风尘仆仆,他还穿着白天的登山外套,裤脚上已经有溅起的新泥,开口时却皱起了好看的眉,显得有些冷漠的样子:

“这么晚了?只有你一个人?”

见余归桡无比自然地站在门口,祁汜怔怔地给他让开玄关的道路,一边顺口答道:“向屹群不住在这里,他在公司加班。”

余归桡点了点头,祁汜见他完全没有解释来意的意思,只好又问了一遍,“你们不是原计划在山上过夜吗?怎么回来了?”

余归桡简短道:“付京业有事。”

见祁汜愣愣地站在原地,余归桡挑了挑眉,神色自如地提醒他:“不是请我吃饭吗?”



“现在?”祁汜瞪圆了眼睛,“可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余归桡淡淡道:“没关系,我记得你做饭很好吃。”

像这样能够开启过去的话头让祁汜瞬间丧失了接话的欲望,他还在想白天的那座山。

——离开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雾气从山的胃部缓缓升起,吊桥缩小成一个点,巍峨峰顶耸立,云明明散了,桥明明就在那里,怎么却没有人渡上云端。

不说话总是显得尴尬,祁汜又是转移话题,又是好奇一般地道:“所以你们今天就回来了吗?山上有什么?”

余归桡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打量祁汜的公寓,之后弯腰将溅上泥点的裤脚挽起,从鞋架上拿出拖鞋,垂下眼看着被暖黄的灯光照得发亮的木质地板。

过了几秒钟后,他才安静地回答道:“什么也没有。”

第17章 第17章 夜色只说从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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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归桡进了祁汜的家门,虽然面上风平浪静,但他本做好了会在门口被拦下的打算。

其实这也不难揣摩,祁汜已经有了固定的、交换了戒指的男友,他的住处理应有同居人,可能并不是很方便招待余归桡这样的不速之客。

余归桡也知道自己贸然开车到别人家楼下很是不妥,但祁汜一直不接电话,从郊区回来的路又并不算安全。

尽管根据自己对祁汜的了解,余归桡知道急速开车回来也有大半的可能是多此一举,但如果祁汜刚才没有接起电话,下一分钟可能就会听到门铃声响。

祁汜把余归桡领到客厅,正打算给他倒水,忽然想起余归桡的习惯,觉得有些棘手。

祁汜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余归桡忽然道:“用你的杯子就好。”

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祁汜一眼,“你不用为了这个费心。”

祁汜没说话,抿唇笑了笑。

余归桡倒是没有洁癖,但自己也从来没有和他亲近到共用过一个杯子的地方。以祁汜和他的相处经验来看,选择不做总是比尝试什么更安全。

祁汜最后还是拿纸杯给他倒了水,幸好搬家时有剩了一堆的杂物。纸杯上面印着向屹群公司的logo,祁汜没有收拾一次性物品的习惯,但是向屹群总是不会把他看来还有用的东西扔掉。

好在虽然端详了纸杯片刻,余归桡最终还是配合地端了起来,没再继续说什么。

祁汜走到冰箱面前,有些发愁地道:“我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给你煮碗面可以吗?”

说完,他便哑然失笑,觉得这个提议实在是太没有诚意,祁汜关上冰箱门,有些抱歉地提议:“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不用。”余归桡拒绝了,“吃面就可以。”

祁汜半信半疑地看过来,余归桡端着跟他格格不入的纸杯,就着杯沿浅喝了一口,见祁汜往这边看,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疑惑这有什么问题。

祁汜默然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余归桡是真的在等自己煮面,抱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站起来去厨房了。

说来奇怪,余归桡在车里等人的间隙都要工作,等祁汜煮面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做。

祁汜从厨房端着碗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余归桡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就是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放松,祁汜差点以为他睡着了。

面虽然是极其普通的家常食物,但是当冒着热气被端出来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香气盈满了整个室内,还没有等到祁汜喊他,余归桡就站起来了。

自同学会以来,经历了在展览门口询问工作人员时微妙的尴尬,独自去餐厅吃饭时感受到的违和,和向屹群握手时的不适,还有在山脚下让人昏昏欲睡的清晨,此时是余归桡自祁汜回国以后心情最好的一刻,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表现,便咳了一声,略微提高了声调道:“闻起来很香。”

听起来有一点僵硬,不过好像只有余归桡自己觉得。祁汜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在客气,抿唇笑了笑,“应该不会太难吃,你就将就吧。”

余归桡不动声色地拉开椅子,没有说话,等祁汜转身进了厨房后,他才垂下眼,看着冒着热气的碗,淡淡地笑了笑。

祁汜端出自己的那一碗时,余归桡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等他,祁汜拿起筷子搅拌,余归桡才将碗移得离自己近了一点。

他吃饭几乎没有声音,即使是像面条这样的食物,余归桡也是吃得优雅又礼貌,但看起来并不刻意,也不拘谨,像一种美观又温柔的瓷器。

祁汜曾不止一次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余归桡仿佛诧异于祁汜会对这样的事感兴趣,继而摆出了无聊的表情,“多借助餐具,少运动肌肉。”

他看了祁汜一眼,平直道:“不着急,就很简单。”

然而祁汜长到28岁,还是没明白其中的运作原理,而这种特异功能已经变成了余归桡的一部分,不适合再作为好奇的话题。

余归桡吃相优雅,速度却并不慢,祁汜才吃到一半,余归桡已经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他,“还可以再吃一碗吗?”

祁汜夹面条的手一顿,都没注意到余归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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