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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很累,说完这些话之后,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你先回去吧,朕休息一会......晚上的时候,朕会亲自跟暗卫交代行事细节。”
话刚落音,床幔内便响起低低的呼噜声。
李烨就那样歪在枕头一侧,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煊微顿了片刻,起身离开内室,停在门口接过程安递过来的湿帕子,垂着眼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海珏来的时候告诉他,今晚之前,要让屋内的人,再也开不了口。”
程安早在外殿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此自然毫不意外,只是恭敬地点了下头:“是,奴才明白。”
“记住,只是开不了口,”李煊将用过的帕子递了回去,慢声嘱咐道,“可别一不小心给弄死了。”
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亲自见证。
所以,短时间内他还不能死。
第58章
次日一早, 安静了一个晚上的皇宫忽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原本在休沐或值守的太医都被叫了出来,匆匆赶往上德殿。
连太后和病中的皇后, 以及满宫妃嫔都赶了过来, 一起守在寝宫内。
一群太医将皇帝围在床榻中间,施针的施针、灌药的灌药, 忙碌又井然有序。
许久之后,太医署院首海珏终于得空从内室出来, 俯身下跪给满屋子贵人请安:“臣海珏, 见过太后、皇后、各位娘娘。”
“快免礼,”皇后的身子似乎更差了, 需要人搀着才勉强坐稳, 即便如此,依旧硬撑着精神问道, “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昏睡,臣当时过来了,诊脉后开了些退烧的药, 只是后来陛下一直没醒,也没有发烧的迹象,药便没喂下去。”
“昨天下午就发烧了吗?”太后立刻问道。
“昨天没有发烧, ”海珏道,“只是臣来请脉的时候,发现陛下的脉相有异,所以才提前开好了药备着。”
“既然早已有药备着,又怎会一直退不了烧, ”太后有些着急道, “若是这样继续烧下去, 皇帝怎么能承受得住。”
“太后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海珏俯身叩首道,“只是陛下的底子是在太差,需要长时间的针灸和根据情况随时换药,臣这段时间会每日守在陛下身边,直至陛下恢复为止。”
“好,好,”太后终于放下点心,不住地点头道,“只要能稳住陛下的身体,哀家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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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倒的同一天,陈伐之案的最终判罚也在大理寺的审理下有了最终结果。
同时,刑部、御史台也整理出陈伐其他敛财贪污的罪行,所有罪状加在一起,足足有十九条之多。
大理寺之前就将奏案文书递了上去,皇帝病倒的消息传开之前,陈伐的案情奏报先一步发了下来。
主犯陈伐、陈帆、胡方远等人因贪污、戕害忠臣、残害百姓等罪名被判斩立决。陈伐一脉满门抄斩,所有家产充公,奴仆也落入官奴。
最终结果出来之时,不止牢内的陈伐疯了,关在刑部候审的陈家家眷也跟着疯了。
谁也没料到为皇帝全心全力效劳了半生的陈伐,最终会落得这样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悲痛之下,他们自是更加不服,当即决定宁为玉醉,也不为瓦全。
当天下午,陈伐家中仅剩的兄弟陈鎸便想办法逃离刑部大牢,手持血书状纸,前往京兆尹门下告状,并高声哭诉兄长陈伐的冤屈。
陈鎸之前在上京也算叫得上名号的贵公子,如今却身穿麻衣、跪地哭诉,自然引得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这正合了陈鎸的心意,见众人围上来,立刻扯着嗓子哭喊道:“我兄长陈伐只是贪了几两银子,一件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啊.....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陛下,陛下!您对得起为您拼命效劳的臣子吗?!”
“可是陈伐私吞钱款、残害百姓、压榨劳力,这都是众人所知的啊。”人群中有人质疑道。
“对啊对啊,”那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道,“陈伐做错了事情就要认啊,我邻居家的小儿子就因为是至阳之人,便被无端夺去了性命,家里的老娘到现在还整日以泪洗面呢。”
“还有我隔壁街的铁匠,没了他这个顶梁柱,现在家里生计都成了问题了!”
“是啊,陈伐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落得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还有什么好喊冤的。”
“不是,不是!”陈鎸立刻哭着反驳,“其他罪状我们都认,可活人炼丹、沉迷修道这样的罪名,强加在我兄长的身上,大家信吗?!”
人群里默了一瞬,紧接着便响起一阵低低的躁动。
“这意思......活人炼丹的人不是陈伐?”
“你傻啊,陈伐又不信长生,他要那活人丹做什么。”另一个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道。
“我家里有一个兄长在宫内当差,听说满宫上下都传遍了,真正沉迷长生、每日服用丹药的人是宫里那位,丞相只是替他受罚而已。”
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清那人的身份,但在场的人,无一不清楚这个加了重音的“宫里那位”指的是谁。
毕竟食人案刚刚闹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怀疑过案子背后的主谋是沉迷修仙问道的皇帝。
只是当时没有确凿证据,这件事便被压了下来。
“何止啊,听说那位沉迷金丹,是因为想要壮阳求子。”说着那人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后面的话虽然没再开口,大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吃了那么多丹药的皇帝不仅没求来皇子,甚至还落得个不孕病症、早早中风的下场。
倒也算恶人有恶报。
“怪不得,那位病倒以后,那么多大臣都入宫探望、侍疾,唯有永安伯老大人一步都没靠近皇宫。”
“永安伯唯一的儿子都被填了炼丹炉,他自然对幕后的始作俑者痛恨不已,不愿再见到那人。”
“陛下,陛下!”陈鎸还在高声哭诉,“我家兄长与林侯爷无冤无仇,又怎会无故戕害......您为何要冤枉我 家兄长,为何!”
周围的人围的越来越多,低低的议论声也越来越热闹。
“这话怎么说,难道害死林老侯爷的事情里也有猫腻吗?”
“陈伐定然是有私心的,不过若没有那位的允许,他又怎么能在战事险急的情况下与外族联络,还不被任何人发现。”
“可那是林老侯爷啊,”还是有人难以相信,“功高望重的林老侯爷,是咱们大周的战神,那位怎么会.......”
“正因为功高望重,才有人忌惮啊......”
人群里不由得多了几声叹息,不知是在叹息老侯爷的境遇,还是悲愤皇帝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