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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到了另一边。
留下林音搀扶着受伤的李煊走向山林中一间被猎户废弃的木屋。
木屋内的陈设很简单, 里面的东西也早已破败不堪,幸好房子整体还算完整,勉强可以遮风避雨。
林音小心地将李煊扶在靠墙的床榻上,待人坐稳后,立刻抬手去解他的衣裳, 想要查看后背的伤口。
“我没事, ”李煊按住她的手, 摇头,“箭头不深,小伤而已。”
“是不是小伤,要先看过才行。”林音抬手拂开李煊的遮挡,轻轻褪下外衫,看向早已被鲜血染透的白色中衣,眸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原本穿着黑衣服,血迹还不太明显,脱下外衫之后,伤口和血痕才暴露才视线中。
一片血污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扎在血肉中的弩-箭。
林音的呼吸微微顿住,指尖发颤。
须臾,她缓缓突出吐口气,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
不过是死过一次,何时变得如此废物,连治伤都下不去手了。
“真没事,”李煊下意识想要将衣服穿起来,重新盖住伤口,“也就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
“别乱动,”林音红着眼睛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取出配在腰间的一把短刀,“箭尾须得弄短一些,不然容易误伤。”
李煊点了下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只浅青色的帕子便被递到了唇边。
“可能会疼,”林音示意他张嘴,“咬着,会好一点。”
李煊抬起视线看她,眸中藏了点笑意,但终究没有拒绝,乖乖低头叼住了林音手里的那块帕子。
呼吸不经意洒在她的指间,微带了一丝热气。
林音快速收回手,手指垂在身侧无意识地蹭了蹭。
之前那种陌生的,耳朵发烫的错觉又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努力摒去心头那抹不自在,抬手扶住他身后的箭尾,故作沉静地看向身边的人:“前段时间,京兆尹徐大人在上京破获了一个入室盗窃的案子,殿下可曾听过?”
“嗯?”李煊叼着帕子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话题怎么突然从断箭转到了上京的案子上,但还是老实摇头。
“被偷的那户人家,是上京顶有名的大商户。但徐大人破获了案子之后,商户隔壁的邻居却带着银钱礼物去看望被抓的盗贼,殿下可知为什么?”
李煊继续一脸懵地摇头。
“因为......”林音缓缓捏紧手里的短刀,在下句话说出口之前,反手一挥,将李煊身后的箭尾直接砍断。
李煊倏然咬紧嘴里的帕子,忍过这波疼痛之后,才抬起视线看向她,眼尾有点红。
林音随手将砍掉的那截箭尾扔在一边,在对方委屈巴巴的视线里,将后半句话补齐:“因为邻居想请教窃贼,半夜回家,又不将夫人吵醒的办法。”
李煊顿了一下,眸底一点一点溢出一缕笑。
林音无意识地抬手蹭了蹭胸口的位置——哪里隐隐有点痒,像是被朔风用翘起的尾巴挠了一下。
轻柔又小心,却偏偏无从阻挡。
李煊抬手拿掉嘴里的帕子,很捧场的点头:“听着故事治伤,果然不怎么疼。”
林音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垂手将短刀放在一侧的桌面上:“我记得之前你身上一直带着外伤药,今日还有吗?”
“有,就在我衣襟内,”李煊象征性地挪了挪胳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但是我手抬不起来,你帮我拿好吗?”
“哦。”林音点头,完全没意识到面前自称抬不起手的人,方才还很利落地将自己嘴里的帕子拿掉了。
她心无旁骛地绕到他前面,低头去解他衣衫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空气似乎都滞住了。
刚才为了检查伤口,他的外衫早已被她从后面扯开,只剩下一件半开的中衣。
透过衣裳缝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胸前的起伏。
林音迅速垂下眼睛,冷静沉着地两根手指掀开外衫的隔层,找到那个被体温捂的温热的小瓶子。
捏着伤药重新站在他身后的时候,林音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点。
她小心地撕开他背后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略显狰狞的伤口,取下瓶塞之后,小心地将伤药洒在伤处。
林音低头吹了吹伤口上的药粉,随口问道:“你又不是武将,怎么也随身带着伤药啊。”
她自小跟老侯爷习武,极容易磕着碰着,为此老侯爷倒是一直叮嘱她随身带消肿止痛的伤药,她却没怎么记住过。
所以幼时经常毫不在意地挂着伤到处跑。
疯丫头一样。
“因为在意的人经常受伤,”李煊低声道,“她又记不住随身带药,我只好自己备一份。”
只是没料到,最后这药用到了自己身上。
林音随手搁下装着伤药的小瓶子,抬手将他的衣裳整理好,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心里隐隐有点烦躁。
“解南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林音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取过搭在一侧的半张兽皮盖在他身上,“我去外面找点吃的。”
“小心点,”李煊靠在身后的墙上,夕阳越过窗棱洒在他眼睛里,仿佛添了一抹碎光,“我等着你。”
林音垂手捏了捏身侧的手指,很轻地点了下头。
离开木屋后,她在附近的山林边转了一圈。先将随身的水壶灌满水,又在附近摘了些果子,便匆匆回到小屋里。
走进屋内,看到歪着脑袋安静睡在原地的李煊,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追兵没追到这里,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她缓步走到床前,下意识想要抬手碰一碰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他身上有伤。
只好收回手指,低声叫了他一声:“殿下,吃点东西再睡吧。”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依旧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殿下?”林音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一侧,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李煊这才慢悠悠地醒过来,抬起眼睛的时候,眸底还带了一丝迷茫。
“你发烧了,”林音立刻拿出水壶喂了过去,“来,先喝点水。”
李煊顺从地低头喝水,或许是因为泉水太凉的缘故,他不小心被呛了一下,低着头咳了几声。
同时牵扯到肩膀上的伤,疼的脸色都白了。
“不行,”林音放下手里的水壶,“不能拖了,我去找大夫。”
“没事,”李煊立刻拽住她,微微摇头,“这里荒郊野岭,不好找大夫。只是有点发烧而已,喝点水就没事了。”
并且用不了多久,解南他们就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