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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还用得着我帮你。”
“你自己说的,”李煊提醒她,“吟水镇,烟火会那天,放孔明灯的时候你说过,如果这件事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定会出手帮我,绝不推诿。”
林音眼底的情绪微滞,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我是这么说的吗?”
那天晚上说了那么多话,她哪里还记得这句随口说出的诺言。
“是,”李煊认真点头,“你就是这么说的。”
“好吧,”林音只好点头,“既然说了帮你,我自然不会食言。”
“嗯,”他满意地弯了弯唇,嘱咐道,“这次要记清自己说的话,不许再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林音烦躁地挥挥手,“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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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队伍继续往西行了十几天,才在婚期之前将淑怡公主送到西境别院。
按照规矩,需要在别院至婚期那日,再由陪同亲王将其送到新郎身边。
婚期前三天,一封由上京大营传来的密信送到林音手里。
她看完后沉默了很久,随即烧毁在一侧的烛台上。
三日后,婚期至。
别院一大早便热闹起来,准备衣服的、收拾头面的、教导成亲礼节的,无数人在珊瑚苑内外来回忙碌着。
很快,邓长荣便带着迎亲队伍来到别院门前,先是被一众玄甲军围住,讨够了银子、说足了好话才将人放进来。
按照规矩,新郎先是叩拜了珵王和送亲老臣,随后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珊瑚苑去接淑怡公主。
冯德渊乐呵呵地坐在高座上,和蔼地说了些长辈的嘱咐与教导之后,与珵王一起,亲自将一对新人送进了西境将军府。
喜宴在将军府内举行,不少参与送亲的人都在那里忙碌着,连锦娘都系上襻膊,在后厨帮忙打杂。
宴席过半,一个纤瘦娇小的身影离开后厨,悄无声息地行至一侧的酒架前,从衣襟拿出一个不算小的黑瓷瓶,取掉瓶塞之后,轻轻往酒坛内抖了抖。
一些细小的粉末无声的落入酒坛中,晕散开来。
“你在做什么。”身后倏然响起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锦娘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身的一瞬,随手将瓶子丢在了酒坛里。
发出一声很轻的“扑通”声。
“我看一下酒够不够喝,”她抿了抿唇,还是那副怯怯懦懦的样子,“你不在前厅喝酒,怎么到这边来了?”
“酒里,”解南淡声问,“你放了什么?”
“什么放了什么,”锦娘退后了一步,脸色微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兰如人,更不是被流卖的歌姬,”解南看进她的眼睛里,眸底带了一丝麻木,“而是墨族巫女,是吗?”
墨族巫女,族人用以祭天的童女。
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自小便被关在祭坛,很少能有机会与外人相见。到了特定的年纪,才会被送上祭台,放血祭天。
说白了,就是墨族人从贫苦百姓手中买来专门用于祭祀的祭品。
她们虽然来自各个不同的家庭,但命运却一般无二,都要在祭天那日,死在祭台上。
锦娘捏紧垂在一侧的手指,脸色彻底惨白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解南看向她,“现在告诉我,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什么?”锦娘退后一步靠在身后的酒坛上,眼底属于锦娘的羞赧、胆怯、可怜,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漾在唇边妩媚又凉薄的笑。
“我原本就是要被送上祭台祭天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个死。今日被你抓住,你自然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苦苦挣扎。”
“为什么,”解南问,“就因为将军在战场上杀了你弟弟?”
“就因为?”锦娘看着他笑,笑容缓缓拉大,愈发癫狂,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是我唯一的弟弟,费尽千辛万苦才将我从祭坛内救出来,还没来得及与他喜爱的女子成亲,来没来得及留下子嗣,便被你那个好将军亲手斩杀于马下,你叫我怎么不恨!”
“战场上杀伐,本就是你死我活,他既然上了战场,便要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解南的眼睛微红,“你就算恨,也该去恨让他上战场的人,而非处于交战的敌国将军!”
“可是她杀了他!”锦娘跌坐在酒坛上,发疯一般嘶吼着,“是她亲手杀了他,杀了我唯一的弟弟!”
所以她才背井离乡,跑到衍族,甘愿为卧底,亲自混入玄甲营。
只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能一举除掉所有人。
“客栈那夜,你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跑到我房间里求救......”
“你傻不傻,我只是万俟言手底下的一个细作,跟他求救,他会救我吗?”锦娘哼笑一声,眼底泛着泪光,“只可惜,我终究败了,没能替弟弟报仇,没能亲手杀了你们所有人。”
解南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许久,他偏过头跟等在一侧阴影里的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离开了后厨。
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下一瞬,几个身穿重甲的玄甲军立刻走上前,轻而易举便将人押住。
锦娘没有躲,也没有反抗,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解南的背影,直到自己被押送至将军府内临时搭建的审讯室。
林音手里捏着一本翻了一半的旧书,眸光平静地看了一眼从屋外被押进房间里的人。
不像是审视一个被抓的细作,倒像是在看一个仅有点头之交的朋友。
眼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锦娘被丢在地上,抬起视线毒怨的看向面前的人:“你果然厉害,明明从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居然还能忍到现在。”
林音搁下手里的书,慢悠悠问:“下毒这件事,与万俟言无关,是吗?”
锦娘疲惫地靠在身后的刑讯椅上,笑声微凉:“他只是想借我跟你们打探一些消息罢了,还没那个本事命令我对你们下手。”
林音点了下头。
如此,便只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了。
林音道:“我素来不会怜惜女子,更从不顾及什么情面,今日你既做错了事情,我便不能饶你。”
“为什么,”锦娘抬起阴鸷的视线看她,“为什么会忽然怀疑我的身份。”
明明她都已经通过了测试,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能感觉到林音的戒备。
甚至不管她走在哪里,身边总有一两个玄甲盯着自己。
赶都赶不走。
那时候她就知道,林音已经对她起疑,所以淑怡的婚事,是她唯一动手的时机。
只有这一天所有人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