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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曾跟他详谈过一次。
明白指出此次事件他们若参与进来,定能将靖南王拉入自己旗下。
但相应的,也会将自己暴露出去。
就算陈氏一党的人再怎么迟钝,一连几次案件,珵王都曾有意无意地参与其中,他们不可能不怀疑。
一旦确认了这些事与他有关,陈氏的人自然会报复、会反击。
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正面交锋了。
所以,他们要做好随时被陈氏党人伏击的准备。
李煊散漫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安然地等着靖南王被家里人拖过来。
一盏茶还未喝完,靖南王就在王妃的陪同下走入正殿,随意地朝起身行礼的李煊摆了摆手:“自家兄弟,无须多礼。”
“是。”李煊收回执礼的手,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里,”靖南王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在殿内,一副随时甩袖子走人的模样,“若无其他要事,我还要入宫一趟......”
“殿下,”王妃立刻拽住身边的人,扭头看向李煊,“沉书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要听他把话说完才是。”
“多谢王嫂,”李煊朝靖南王妃点了下头,调转视线看向立于一侧的靖南王,“王兄如此着急,是赶着去宫内给范大人求情吗?”
“你既知道,就该明白,我此次非去不可,”靖南王道,“范越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出事了,我不能袖手旁观。你若是你王嫂找来的说客,便不必开口了。”
“我并非王嫂找来的说客,来王府也只是不愿王兄掉进旁人所设的陷阱罢了。”李煊慢悠悠道。
或许是受对方缓慢语调的影响,靖南王原本乱糟糟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再次看了坐在面前的堂弟一眼,问:“此话何意?”
“王兄信范大人会与外族人通信来往吗?”李煊问。
“自然不信,”靖南王毫不犹豫道,“那些定然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加害于他。”
正因为他坚信这一点,所以刚才听到李煊说出“陷阱”两个字的时候,才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李煊:“既然如此,王兄又为何执著于求情,而不是寻找证据,替他翻案呢?”
“这......”靖南王噎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李煊的意思,微顿了须臾,扭头看了身侧的王妃一眼,“外面乱哄哄的,你去收拾一下。”
“是。”王妃知道靖南王这是暂时放弃了入宫的念头,不由得松了口气,再次朝李煊点头后,走出了正殿。
顺手带上了殿门,命心腹守在周围,任何人不得靠近。
“可我毕竟不是刑部官员,”靖南王俯身坐在李煊身边,无奈地叹了口气,“近不得范府,见不得证人,又怎么寻找证据。”
“大周并非只有刑部能查案子,朝中也并非只有一个范之远,”李煊道,“来之前,我已经跟陛下提及此事,范大人毕竟是功勋之臣,叛国又是重罪,不能草草结案。”
“你已经去过宫里了?”
李煊点头:“我跟陛下提议,三司会审此案。眼下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应该已经去刑部大牢提人了。”
“真的吗?”靖南王立刻从坐塌上站起来,“太好了,小黎大人和林大人都是朝中少有的正直朝臣,应当会严查此案,还范越一个清白.....太好了。”
“如此,王兄还打算去宫里求情吗?”李煊略有些好笑地问。
“你不知道,”靖南王再次俯身坐下,低声道,“我与他相交十年,受他恩惠无数,却从未回报过什么。因身份原因,他从不愿接受我的帮助,再苦再难都自己咬牙撑着。”
“四年前我与他一同去泽州查看盐税,回程的时候遇到了盗匪劫路,若不是他拼命相救,靠着一身蛮力将我从山上扛下来,我定然已经不能成了。”靖南王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声音微带了几分哽咽,“如此,我又怎能在他遭难之时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我明白王兄待范大人之心,”李煊低声道,“正因如此,才在得知消息后,立刻跟陛下提议三司会审,又赶紧前来拦住王兄。”
李煊微微松了口气,略有些欣慰地弯了弯唇:“还好赶上了,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靖南王抬起衣袖蹭了蹭眼角的泪,抬手执礼道:“此事幸亏有你,不然我怕是把自己搭进去也救不了他。王兄欠你一次,日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王兄定然不会推脱。”
“王兄言重了,”李煊立刻抬手扶住面前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幕后黑手揪出来,不知范大人可有什么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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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书房内。
林音坐在书案前临摹一个旧字帖,写几个字就停下来看看,再沾取墨汁继续写。
钟凌推开正门快步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将军,荣华长公主过来了。”
林音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抬眸:“谁?”
“荣华长公主,”钟凌道,“这会刚下马车,说话就要进来了。”
林音垂眸搁下手里的笔,单手撑着桌面站起身:“走吧,去迎客。”
林音带着人在正殿前停住,规规矩矩地俯身行礼:“臣林音,见过长公主。”
荣华单手撑在身侧侍女的小臂处,雍容华贵地审视了一圈靖安侯府略显寒酸的前院,最后将视线落在林音身上,不咸不淡地评价道:“这院子跟你倒挺搭。”
一样单调又无趣。
林音假装没听懂:“多谢长公主。”
“嗯,”荣华矜贵地点了下头,“本公主买东西走累了,过来讨口水喝,将军可方便啊?”
话虽这样说,但人却已经越过林音,毫不见外地径直走向正殿。
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长公主大驾光临,是臣的荣幸。”林音敷衍地应了一句,同时侧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钟凌点了下头,立刻将前殿清空,不留一个闲杂人等。
荣华俯身坐在主位上,略有些嫌弃地摸了摸身后的靠枕,扭头抱怨道:“你好歹也是一品军候,怎么连靠枕都这么清贫,连五品小官都不如。”
上次去中书舍人家里做客,人家的坐垫靠枕还都是上等蜀绣呢。
进入内殿后便没再有其他人在侧,林音也懒得再装,俯身坐在一侧的客座上,抬手蹭了蹭沾在腕间的一滴残墨,慢吞吞道:“长公主不会这么好兴致,专门来我府上查看靠枕的吧?”
“怎么,”荣华睨了她一眼,“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林音抬手接过钟凌递过来的茶,垂眸抿了一口,没有答话。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荣华忍不住抱怨道,“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长公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音捏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