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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诗语怔了须臾,随即了然:“原来,他还是没说。”
“说什么?”林音迟疑了一下,“他又是谁?”
冯诗语眼底忽然带了点笑意,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多了几分愉悦:“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她痴恋多年未果的那个人,也在承受着和她一样的苦楚。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像如此,经年牵肠挂肚的煎熬,便都有了宣泄口。
“什么?”林音越听越糊涂了。
“我不会说的,”冯诗语心情很好地摇了摇头,“才不要帮那个人。”
林音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疑惑,没在开口。
“总之谢谢你,”冯诗语认真道,“还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那样的话。”
是林音的提醒,她才意识到,可以喜欢一个人,但却不能因此丢了自己。
这是她之前,从未听过的道理。
“那将军继续赏月吧,诗语就不打扰了。”语毕,冯诗语再次朝林音福了福身子,转身顺着石子路走回了永庆宫。
林音依旧立在鲤鱼池边,待冯诗语走远之后,才转身看向一侧的角落,冷声开口:“需要我将你揪出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万俟言立刻从花坛后的阴影里跳出来,笑眯眯道,“这不是看你们在聊天,不好意思打扰吗?”
林音懒得搭理面前的人,转身从另一侧走向宴会现场。
“酒宴已经散了,”万俟言立刻追了上去,“所有人都去了凤凰台,等着看烟火呢。”
林音抬头看了一眼永庆宫的方向,确认那边的确早已安静下来之后,才转身走向另一侧的凤凰台。
“刚才那个,”万俟言继续跟在林音身边,“是中书令冯德渊家的小孙女吗?”
“你认识?”林音看了他一眼。
“不认识,”万俟言道,“猜的。”
林音收回视线,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虽然没再追问,但明显不信。
“都说陛下身边只有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公主,”万俟言快走两步跟上她,好奇地问道,“我怎么瞧着,皇后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位公主。”
“那是靖南王之女,淑怡郡主,”林音道,“自小便养在中宫,由皇后亲自教导。”
靖南王是李烨堂兄,先帝胞弟的独子。
虽然在朝中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但因为是上京郡王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加上其性子沉稳,行事稳妥,所以在皇族内一直有很高的的威望。
淑怡是靖南王最小的女儿,不足五岁时便被皇后接入宫中照拂,直至今日。
也因此,靖南王府一直与昌国公府交好。
林音微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我阿祖跟你们陛下提议联姻,想要求娶大周公主,”万俟言随手拽过身侧的一截枯树枝,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我瞧着宫内适龄的公主,好像就只有皇后身边的那位淑怡了。”
正因为衍族王的这个提议,他才一直留在大周皇宫,暂时没有回北境。
大周皇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拒绝。
毕竟就算有玄甲军守卫北疆,但十几年来,七大部落与大周的战事却从未平息过。
若送出一个公主就能暂时解决战事,每年光是省出的军需费用就足够买下一座城池。
大周皇帝自然不可能不动心。
“我大周还不需要用和亲来稳定边疆,”林音冷声道,“所以,你最好劝劝你阿祖,不要打我朝女子的主意。”
“这不是为了两国友好邦交,才提出的策略嘛,”万俟言像是早就猜出林音会反对,立刻笑眯眯地提议道,“但你若觉得此举不可,我倒是可以想办法跟我阿祖聊聊。”
林音脚步顿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甚至我还能送你一个消息,”万俟言也停下脚步,靠着身后的栏杆看向面前的人,眼底带笑,“一个足够你将敌手,送入地狱的消息。”
林音沉默地看着他,须臾,淡声问:“你要什么?”
万俟言的眼睛弯了弯,梨涡里都盛满了笑意:“我要你配合我,攻下大衍。”
林音微顿了一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当然不用你亲自动手,”万俟言慢悠悠地拈了拈指间的那截枯树枝,云淡风轻道,“你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带兵出城,做做样子。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林音微顿了下,抬起视线看向面前的人:“你想推翻你阿祖,篡位夺权。”
不是反问,而是平静的陈述。
万俟言闲闲地将手肘搭在身后的栏杆上,眸底笑意未减:“经此一战,大衍和其他几大部落至少要修生养息几十年,边疆自然不会再有战乱,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
林音退后一步靠在楼梯另一边的扶手上,许久,微微点了下头:“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万俟言弯了弯唇角,垂手从一侧的衣襟内拿出一个小纸包递了过去,“预祝我们合作顺利,这个给你。”
林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没接:“这是什么?”
“葡萄奶糕,”万俟言再次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你不最喜欢这个了吗,刚才我看了一下,你桌上没有这个,就顺手给你带过来了。”
林音顿了一下,探手接过那个小纸包:“多谢。”
台阶上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拐过楼梯平台,步子缓缓停住。
林音和万俟言同时抬眼看过去,后者视线微顿一下,眼底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珵王殿下,”林音的眼睛一亮,立刻提起裙摆,朝他走过去,“刚好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开口叫人的时候,唇边不自觉带了一抹很浅的笑。
李煊收回与万俟言对视的视线,转向林音的时候,眸底的戒备才缓缓消散。
“小心点,”他伸出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肘,低声道,“走这边,那里刚才被宫人不小心淋了蜡,有点滑。”
“嗯,”林音点头,“今天......”
“小阿音,”万俟言依旧靠在身后的栏杆上,腮边的梨涡很甜,“奶糕趁热吃,凉了就腻了。”
“知道了,”林音点了下头,“我放在衣襟内,不会凉的。”
“给我吧,”李煊接过她手里的那个小纸包,一边将人往台阶上带,一边低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林音立刻道,“今天万俟言找我,说......”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凤凰台楼梯上,万俟言才缓缓收回视线。
垂眸捏了捏手心里那截干巴巴的枯树枝,须臾,低低的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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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