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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彩凤知道她疼得厉害, 也只能不停地给她擦额头的汗。
江晟双唇紧抿,扣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目光飞快地透过后视镜看着钟卉的脸。
钟卉痛苦地阖上眼睛,一只手抚在腹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额头上的头发全湿了。
江晟听到她疼得直抽气, 间或发出极轻的嘶嘶声。这?声音将他的心神全部扰乱了,他竭力让自己专注在开车上, 却总是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钟卉。
看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江晟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紧紧攫住了,胸口一阵阵的紧缩,五脏六腑都是无法?归位的惊悸。
他一咬牙,油门大踩地直往妇保医院去。
一个拐弯过得太急,钟卉直接栽到在座椅的另一头。
她掀起眼皮看了江晟一眼,皱着眉头冷声道:“你开慢点,我生?孩子没那么快!”
江晟没吭声,踩着油门的那只脚轻抬寸许,一路有惊无险地将钟卉送到妇保医院。
妇保医院永远人满为患 ,江晟jsg去柜台办理住院手续,潘彩凤陪着钟卉去产科。
待产室外头两排长椅坐满了像钟卉这?样即将临盆的产妇。有的还算淡定,有的痛得不住呻—吟,产妇加上陪伴的家人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
钟卉宫缩得频率越来越高,疼痛让她已经无法?坐下来,只能站起来来回?不停地走动。
好几次疼得她想撞墙,真没想到生?孩子的痛没有在禾禾身上感受到,在这?个二胎身上体会?得淋漓尽致。有点像痛经,但比痛经的痛要厉害很多很多倍!
江晟办好手续上来,看钟卉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在来回?走动,便伸出手想去搀扶她。
“不用。”钟卉悄然后退两步,拉开距离,那张苍白的脸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疼痛让她整个人处于暴躁和崩溃的边缘,她现?在一丝耐心也无,尤其是对江晟。
江晟皱眉看着她,语调还算平缓:“待会?我陪你去待产室吧?”
钟卉当然是拒绝,低声道:“有潘姐进去帮我就行了。”
潘彩凤正在检查钟卉的待产包,刚才护士特意?提醒的几样东西都带了,闻言便在一旁开口道:“你们男同?志进去不方便,还是交给我吧!待产室时间也不长,到后头一个环节可能我都不一定能进去。”
说话间,待产室里?头一批产妇已经被送进分?娩室了,钟卉和几个在等在外头的产妇便被叫进了。
江晟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垂在两侧的手指紧捏在一起,下颌线不自觉地收紧。
旁边一个穿着厚军绿棉袄的男人,老婆也和钟卉一起被送进去。看江晟目光发直地看着已经阖上的门,他笑道:“你这?是头胎吧?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我老婆这?都第四胎了,我是一点不慌。”
江晟本?来不想搭理他,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唇角勾了勾:“第四胎?可以?啊!这?年?头敢生?四胎的都是有实力的大老板!”
每多生?一胎要交缴纳的社会?抚养费罚款都是翻倍地增长的,到第四胎怎么着都得缴好几万。
对方听他这?么了解行情?,有些自得道:“不瞒你说,为了生?儿?子我这?交的罚款买套房子都够了!”
江晟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当务之急是要给钟卉换个病房。
刚才窗口-交住院费的时候,只有三?人间了。江晟想到上次生?禾禾的时候,钟卉也是住的三?人间。
虽然只住了三?天,但那三?天钟卉实在遭罪了,她几乎没怎么睡觉。隔壁床的两个宝宝,白天晚上轮着哭嚎。还有进进出出探望的亲戚,根本?没办法?清静下来。
那会?住三?人间也是没法?子的事。当时他和钟卉才刚结婚,手头上紧张得很。两人工资加起来还不到200。
三?人间一晚上10块,单人间一晚上50。两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三?人间。
如今这?日子比那会?是好多了,再让钟卉住三?人间,不是打他脸么?
江晟的目光在屋里?几个男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又?绕回?绿棉袄的男人身上:“你定到了单人病房没有?”
那男人呵呵一笑:“我来得早,抢到最后一间。”
江晟抿了抿唇:“想不想赚点私房钱?”
那男的被江晟问?得愣住:“咋赚?”
江晟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我来晚了,只定了个三?人间。我多出一倍的钱,你把单人间转给我。”
男人上下打量了江晟好几眼,这?才发现?他从头到脚都是牌子货——原来是个大款!
男人眼睛转了几转,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手指,干笑道:“那不行,至少得加三?倍的价钱才行!”
三?倍价钱就是150一间,只要大人小孩要休息好,也是值得的。
江晟掏出钱包,正要付钱,一个严肃的女声插了进来:“钟卉的家属来了吗?过来签字!她需要剖腹产!”
这?年?月剖腹产的产妇还是少数,一是手术费贵,二是恢复时间比顺产长。
也因此家里?老人,尤其是公婆大多不同?意?儿?媳妇剖腹产。宁愿冒着风险,也要逼着儿?媳妇顺产。
果然,一听到“剖腹产”,屋内几个男人加几个老头老太都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现?在女人真娇气,生?个孩子还要剖腹产!”
“听说剖腹产生?完,要等好几年?才能生?第二胎!”
“一个手术下来要2000块钱!啧啧!”
护士听到这?些人说的话,白眼快翻上天了:“剖腹产的都是想顺产顺不出来的,遭了两遍罪,哪里?娇气了!小孩胎心都不好了,只能剖腹产!不然大人小孩都危险!”
这?些人哪里?听得进去,还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江晟不理会?那几个老头老太,冲护士道:“我相信你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撇了撇嘴:“谁生?孩子没有危险……”
江晟抬头,那双略带寒意?的眼睛扫了她一眼,老太太识趣地闭上了嘴。
江晟把签好字的通知书还给护士,神色透出几分?焦灼:“我老婆在里?面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他痛痛快快签了字,面色稍缓:“你放心,手术是我们主任亲自做的。”
听到是主任做的手术,江晟略微松了口气,便趁机问?护士有没有单人间。
护士想了想:“单人间没有,套间倒是刚空出来一间。”
一旁的绿棉袄一直在关注江晟这?边的动静,看到这?里?冒出来一个跟自己抢生?意?的,便赶紧上前道:“单人间就行了,套间没必要。”
护士看了他一眼:“套间可是我们这?条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