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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如临大敌。我要是真想困住他,他那天就不可能走出我的办公室。”

崔了了马上去看韩思农,韩思农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

两人并肩走,一前一后进到电梯。

“你没必要对她那么凶。”韩思农余光一瞄,落到厉永奎脸侧,“你骚扰严英一家这么久,他们没有刁难你都是好的,你以这种态度对崔了了,真没必要。”

厉永奎冷笑,“拜谁所赐?”

韩思农耸耸肩。

电梯里的气氛陡然凝固,隔了许久,厉永奎的声音传进韩思农耳中,似乎带着微妙的痛苦。

“那天我让你走,你就真得走?我的话,什么时候这么管用了?”

韩思农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是存心要让厉永奎拥有负面情绪,无时不刻不在阴沉沉的愤怒。

“我的错。”

“你消失之前,就是用这三个字敷衍得我。”

他们无法舒舒服服的沟通,因为横亘了太多疤痂在两人之间,记忆里几乎满是创伤。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保姆车已经稳稳妥妥停在他们出来的位置,两位面无表情的保镖,分别从驾驶座和副驾上跳出来,替他俩开门。

车内有一股令韩思农熟悉的香味。他微感诧异。嗅觉会引出回忆。韩思农记起同厉永奎一块去看音乐剧的那晚,自己喷过这种香型的香水。

气息不能伪仿,甚至会让人局促不安,只是不安的对象,此时是厉永奎。他是聪明的,发觉韩思农回忆起了这款香味。

他生硬地挑起一个话题,“你儿子平安无事。他的公司,目前无碍。”

韩思农只回了个「嗯」。

“你准备在严英家住多久?”

韩思农调转目光,盯着厉永奎暗淡的双眼,“不会很久。”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

“韩思农!”

韩思农没有回应的意思,无视车内陡然紧张的气氛。

厉永奎解开安全带,越过厚重的皮质扶手,一把揪过韩思农衣领,威慑道:

“你以为你现在算老几,在我面前摆架子?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能查出来。”

韩思农盯着狠戾的厉永奎,打消与他争辩的念头,平静道:“你拽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

厉永奎皮笑肉不笑,愈发使劲,以虎口抵住韩思农的下巴,钳制人的姿势变得更加扭曲。

“想舒服?死了才能舒服呢。”

“是啊……”韩思农颧骨被勒出一丝淡红,也跟着笑,神情露出赞同,“我也觉得「死」可能是最舒服的事情。”

厉永奎愣了一瞬,似乎在迷茫对方究竟是讽刺还是玩笑。

他不置可否,缓缓松手,回到座位,埋头整理自己皱了的衣襟,再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毫无波澜,彷佛刚刚的一切,并未发生。

“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厉永奎看着前方,问得好像漫不经心。

韩思农垂下眼皮,貌似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

那张他留给厉永奎的字条,其实意思再清晰不过,没有永别的字眼,可每一个字都是在告别。厉永奎不会读不懂。

“你不会忘记?”厉永奎转过头来,嘴角轻蔑地上扬,“韩思农,我看你巴不得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

他们纠缠了这些年,夹杂在真实与谎言之间,是是非非都该落幕。

韩思农无奈地笑笑,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很无力苍白,抵消不了厉永奎的怨和憾。

“我们要去哪儿?”韩思农干脆自力更生,转移话题。

厉永奎嘴角撇了撇,“怎么,怕我非法拘禁你?”

“那倒不至于。”

两人后半程交流极少,到了目的地,厉永奎先下车,韩思农不疾不徐,缀在他后面。

是一家杭帮菜馆,装修精致,服务员们衣着得体,迎客态度礼貌……虽然没到营业时间,却将他俩引到了贵宾包厢。

落座后,厉永奎自行解释,“这是我一个客户开的,总是在邀请我,想让我来尝尝。”

韩思农眼睛扫了一圈室内陈设,评价道:“挺好的。”

他顿了顿,“只是现在吃午饭会不会太早?”

厉永奎低头看菜单,没好气道:“我吃,你爱吃不吃。”

韩思农不作声,抿唇笑。

厉永奎点了黄焖牛肉、云耳西芹炒肉片、鱼头豆腐等。

他合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侧面头发,揉了揉自己的头皮。

“胃口不错啊。”韩思农调侃。

厉永奎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很奇怪,为什么你换了护照后,我查不到你的出国信息?”

韩思农盯着他,只是笑笑。

“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一切吗?”

韩思农慢慢收敛笑,变成了固定的、像是半永久似的沉稳面孔,“我们还有什么要解决的,你不是达成了你的目的吗?”

换作以往,厉永奎听见韩思农这样一说,会恨得发抖……但他现在变了,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被挑起强烈的情绪起伏。

“你一无所有了,韩思农。”厉永奎好像很可惜似地摇摇头。

韩思农怎么不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如果你不跟我作对,你就不会混得这么惨。

但他充耳不闻,视线越过厉永奎,停驻在室内的一盆绿萝上。彷佛和人相比,他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植物上。

绿萝枝叶繁茂,垂吊出盆钵,绿得反出光。这种植物太好养活了,只需一点点水,便能飞快生长。

就像现在的韩思农一样,滋养他的不再是钱和权利,反而是最朴素的基础需求。

厉永奎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他装作不在意,挠挠后脑勺,恰好服务员进来替两人斟茶,缓解了暂时的尴尬。

“我去了印度。”韩思农抿了口茶后,忽然说。

厉永奎正在喝茶,同时梗住,过了一会儿,咳了两声,开口问:“为什么要去印度?”

“想去就去呗。”

“那印度……好玩吗?”厉永奎话一出口就懊悔了,觉得自己没话找话。

“还行吧……”韩思农垂眼,朝茶杯吹了口气,“我在斋浦尔住了一段时间,觉得挺有趣的。那里有许多著名的网红打卡景点,譬如说风之宫殿吧,在照片里宏伟壮丽,异常静谧。

可实际上这座宫殿墙体色彩剥落不少,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而且它坐落的街道常年都堵得水泄不通,卫生状况尤为堪忧,一热起来,虫子多还臭,离宫殿最近的街道全是不入流的小店,专坑外国人钱。

你知道吗,那里有许多瑜伽教练,中文说得竟然不错,但其中有不少骗子倒是真的……”

韩思农忽然止声,像是话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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