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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话的警察,嗓音严肃道:“麻烦利索点儿,配合我们的工作。”

崔了了被这催促,催得慌张,下意识去抓丈夫胳膊,想要挽留。

严英扒开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着警察自觉道:“警察同志,我跟您走,家里还有小孩在睡觉呢。”

严英跟着警察走了,崔了了活了一把年纪,头次遇见这种情形,惊惶了一阵后,才逐渐冷静下来。她没有办法去尽快弄清一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联系韩思农。

漫长的嘟声后,韩思农那边才姗姗接起来。

崔了了细致复述了遍三更半夜严英被带走的情况。

韩思农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小崔你别担心,我会把严英弄出来,你一切照常,不要惊动其他人。

韩思农在电话里告诉她,可能是经侦的刑警,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被拘留,不好说。

无外乎是被人恶意举报,想方设法弄到一个行政处罚。严英现在只要不进看守所,就不会有多严重的情况。

她在电话里追问他,可韩思农三缄其口,为难地告诉她,自己也毫无头绪。

怎么可能没有头绪呢。崔了了不傻,她想,韩思农也许在衡量麻烦到底有多大,肯定不能被随意扩散。她就转了话头,问韩思农,能不能保证她和女儿平安无事。

得到韩思农的再三保证,崔了了握着手机,脸上流露出了些微安定。挂了电话,崔了了觉得耳朵和脸,都有些火辣辣的。

大概是一想到丈夫跟警察离开的画面,就忍不住躁郁。

崔了了到底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她听从韩思农的,天亮后按部就班,送完女儿上学,按例时间去到工作室。

她现阶段正在完成一件木雕,快到收尾工作了……但她心神不宁,握着刻刀,半天没有动静。

她叹了口气,从工作围裙里掏出手机,敲敲打打,搜索网页,准备找出点儿头绪。

岐山从纳斯达克退市后,严英肉眼可见地比以前要焦虑许多。她记得严英从纽约回来后,忧伤凄惶,没去公司,在家里躺了三天,连饭都是她端进房里,盯着丈夫,一口一口吃进嘴里。

那时候,她问丈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丈夫只是摇摇头,怎么都不肯撬开牙关。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但又不可能放任这种状况不管。后来,韩思农特地从江城飞到这边,两人闷在书房里谈了许久。

韩思农走后,严英甩着胳膊,满室内乱走,也不说一句话。崔了了没辙,上前拽住他,他扭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他俩双双失语,因为困顿沉默着。

“一开始就走错了。”严英说,“都怪我,不该逼得那么急,非要去美国上市。”

崔了了从丈夫的口气里,听出了他的自责……如同碰上了一个烂尾工程,最后只有无望的崩盘。

可当时,她只以为,无外乎是财产缩水,生活水平下降点儿。婚后这些年,她始终靠着浪漫的艺术家之心过日子,并不太在乎俗世的柴米油盐。

他们都有家底,依然能维持富裕水准。她甚至产生一种庆幸,严英事业受挫或许是柳暗花明,他可以缓口气,把心思转移进家庭。

崔了了放下手机,揉了揉因为低头太久而酸胀的后颈。

她通过关键词,搜到了一则和岐山江苏分公司有关的刑初案件判决。

判决结果上写犯案者构成职务侵占罪,主动投案,如实交待了自己的罪行,并供出了共犯,依法予以从轻处罚。

主犯姓欧。

崔了了想起来,严英从纽约回来后萎靡不振,连手机都是她在帮忙充电。

某次,她无意中发现,严英的来电纪录里,有一个特别频繁打进来的号码,标注就是欧经理(苏分)。

难道严英真……沾了不该沾的,他也沆瀣一气,脱不了干系?她不敢再往下想,怕越想越危险。

崔了了恍恍惚惚过了一天,在傍晚接到一通未保存号码的来电。对方「喂」了一声后,问她是严英的妻子吗。她忽而生出警觉,直接挂断,将号码拉黑。

她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了。严英是岐山高层,韩思农最得力的心腹,如有风声放出他正在拘留受讯,估计不仅会在岐山内部引起震荡,甚至对外,也是平地一声惊雷。

在商场上,挖空心思打探,泄露各种小道消息,用以打压竞争对手的损招,实在是屡见不鲜。

第三天,韩思农来电,总算解救了她。他告诉她,虚惊一场,他想方设法联系到办案单位,了解情况后,通过关系,能将严英弄出来了。

崔了了听着电话,流下了眼泪。

她自认不是脆弱的女性,但她发现,胸口揣着的那颗心,在经历了几十个小时紧迫的挤压后,此刻才能正常跳动。

韩思农风尘仆仆从别的城市赶来,载她去拘留所接严英。

她鲜少与韩思农独处,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格外沉闷。她一方面有点不知所措,一方面还有点心有余悸。

韩思农掌着方向盘,忽然说:“下雨了。”

她望向车窗外,整个世界,像是起了一股烟,毛毛雨,雨珠落在玻璃上迅速滑落。

“这次是我的失误……”韩思农语气听起来很真诚,是充满愧意的,“我本来是想让严英帮我处理几件棘手的事,哪知被人摆了一道,还把自己人搭了进去。以后不会再有此类情况发生了,你不要怪严英。严英什么都没做错。”

崔了了抿了抿唇,“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会怪他呢,担心他都来不及呢。”

韩思农似乎很轻很感慨地笑了下,“他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崔了了眼眶微红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韩大哥,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让严英做危险的事情了?我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我怕我和孩子,都承受不来。”

安静了有两秒后,韩思农说:“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保住你们一家的。”

车将将停稳,崔了了就抓着韩思农递给她的雨伞,跳了下去。她看见严英从拘留所门口走出来,她使劲挥了挥手,相信他一眼就能看见她。

她只顾着跑向丈夫,没顾上打伞。

严英状态不算差,虽然胡子拉碴,但看她的眼光,是温柔而坦然的。严英接过她手中的伞展开。

一柄伞将他俩框住,将嘈杂和这些天来的惊惶疲惫都隔绝在外了。

“你没事吧。”崔了了眼睛还是红的。

严英笑起来,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亲了亲她的鼻尖。

“没事,闹了个大乌龙。”

伞不小心斜了,两人被雨水沾湿。

崔了了被他的笑治愈,浑身暖和了起来。毛毛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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