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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路。

敲钟这天,厉永奎起得很早。实际上,他并未怎么阖眼,一是韩思农还没来,到底有些担心;

二是太过于亢奋。他一边洗漱,一边用沾着泡沫的指尖敲字,询问韩思农是否落地。

按照原定计划,韩思农此时应该进港了,为了节约时间,俩人直接在交易中心碰头。

韩思农那边没有回复。厉永奎宽慰自己,可能刚落地,还未开机。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直接语音弹韩思农,韩思农照样毫无回应。

厉永奎有些慌,昨晚,他还同对方确认了行程,互道过晚安。怎么一夜之间,就杳无音讯了?

混乱不安间,助理又来敲门催他,载他去交易所的车子已经到达楼下。

上车后,助理与他对流程。他心不在焉,只是垂头握着手机。

“你马上查一下韩思农的航班有没有check in……”厉永奎突然抬头,打断助理,“帮我确认一下他到底落地没。”

助理端着PAD,愣了两秒,而后忙不迭应好,手指已经划向App。与此同时,厉永奎的手机震了,是韩思农。

厉永奎对助理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助理心领神会。

“对不起,小深。”韩思农率先就是道歉。

厉永奎恍惚了一瞬,下意识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小炜昨晚突发急性阑尾炎,我连夜送他进的医院,忙了一晚,一直没注意到手机……我……实在走不开。”

仔细听,韩思农的声音的确充满了疲乏。

“知道了。”厉永奎苦笑。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恰当的回答。韩思农是失约了,但他厉永奎,难道要去谴责一颗父亲的心吗?

韩思农说了声「喂」,应该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在听。

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我快到了……”厉永奎语气变得有些冷,“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这是两人复合以来第一次,他先挂了韩思农电话。

他站在台上,整个人异常麻木地摆姿势,承受四面八方的闪光灯。

他被强烈的、巨大的白色光束,顶得一动不能动。

他本以为,韩思农会站在台下,为他鼓掌。这一次,他们可以位置调换,韩思农能够由衷地欣赏他,不是安慰人似的,不轻不重地告诉他「了不起」。

他一点儿都不「了不起」。他所有的成功,都需要被韩思农认证。

那些光,络绎不绝,笔直射进他瞳孔里,以至于,他被刺激得想要流泪。紧接着,他觉得心脏绝望地抽搐了几下。

他听见有人说「好了」,然后慌不择路,几乎是跳着,跑下了台。不少董事和股东,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很是不解。

“厉董。”有人在叫他,“你没事吧?”

他的名号再次变更,变得更加高级,更加有权威。他想要的人,却不能站在这里,同他分享。他再怎么洋洋自喜,顶着这些世俗的名号又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是白搭,韩思农不在,就是白搭。

他笑笑,那笑意有些无奈,还有些自我贬低。

“没事。”他摆了摆手,从侍者端着的盘子里,随手薅了几杯香槟,脖子一仰,尽数灌进喉咙。

也不知是因为喝得太急,还是酒精的辛辣,他呛了几下,眼角呛出些泪。

媒体采访结束后,一直在找他的助理,这会儿终于见着了他的人影,双眼放光,颠颠跑向他。

“给我。”厉永奎肃声道,手指勾了勾。

助理才刚在他面前站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厉永奎在要什么。

“房证在哪儿?”厉永奎有些不耐烦了。

助理拍了拍脑袋,“我带着呢,稍等,厉董。”他从公文包里刚捏出硬皮本本的一角,厉永奎就一把抢了过来。

助理吓了一跳,强装冷静。他觑见厉永奎面色不虞,正欲张嘴询问,厉永奎却两指夹着房证,头也不回地走了。

厉永奎出了交易大堂,直接走到了门口那个卧着铜牛的喷水池边。

他茫然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费了一番劲,将硬皮本撕扯开。外皮很硬,固执地不肯粉碎,内页脆弱,没两下,就被他撕得没了原样。

这张房证,上面的地址是他在澳门买的一栋房子,朝向很好,可以看见海,有漂亮的后花园,大概正如韩思农在梦中所描述的那般。

那一年,韩思农在澳门送了他一块表。如今,他总算有能力,可以成百上千倍地奉送给他。

厉永奎随手一撒,那些破掉的纸张,像柔软的棉条般,晃晃悠悠,飘进了水中,轻易就被吞没了。

第82章 chapter 80

敲钟结束的当天下午,厉永奎就马不停蹄移驾到了澳门。翻修一新,重新开张没几天的永利皇宫,迎来了这位贵客。

赌场耳目众多,一旦有可供吸血的新鲜贵客降临,叠码仔们几乎倾巢而动。托人介绍,几经周旋,一位女叠码仔最终「拿」下了厉永奎。

厉永奎先兑了一百万筹码,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这百万,投入进永利皇宫赌桌的海洋里……

如同一粟,不消几个小时,便能耗解殆尽。开局尽管不利,却并未将厉永奎从赌桌上拽起来,厉永奎又从女叠码仔手上兑了一千万。

他玩得单一,只在贵宾厅死磕百家乐。

厉永奎没有带赌伴,或者,在场的跟他同在一张赌桌上的,都可以称为他的赌伴。

现在比当年,观察路数又方便了些,各种高科技手段应用在赌厅,电子女音悦耳报数,计数屏幕闪着不歇的光,彷佛潮汐潮落,牵引赌徒们奋不顾身,投入赌博汪洋。

厉永奎连押三把庄都赢了,运气似乎开始眷顾上了他。他不急着把筹码拿回来,相反,神情自若地再次推到了庄上。

可他并不是毫无波澜,只是擅于克制,得意和贪婪,交替覆盖了他的眼底。

他并不是为赢了区区几十万,就自负起来,而是这种胜利的感觉,大于赢钱本身。

他在韩思农那边落败,将对垒后的失意,在现实的赌桌上弥补回来。

在赌桌上,他操控自己,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输赢全由自己负责,不必理屈词穷,忍辱负重。

女叠码仔见他势头正好,自知若是错过时机,就没法向厉永奎推销「拖」的玩法。

她心思乍动,还未来得及开口,厉永奎却从赌桌上站了起来。她头皮一紧,心中大叫,坏了。

哪知,厉永奎伸出一支胳膊,优雅地挥了挥掌,像是在招呼她靠近。

“厉先生。”女人连忙迎上去,展出悉听尊便的漂亮笑容。

“一拖三,你这边可以吧。”厉永奎并不看她,下巴扬了扬。

他长得不错,做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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