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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撞了撞他。
“厉律,你赶紧选啊。”
厉永奎皮笑肉不笑,松开拳头,瞎几把指,根本连女孩的脸都没看清。
女孩动作利落地移过来,一阵怪俗气的香味,就冲进了厉永奎的鼻子里。
韩思农不是没注意到,厉永奎频频看过来。
厉永奎就是要那样看他,执着,还不加掩饰。好像要把他看融化似的。
上一首歌刚刚结束,还没有人点下一首,包厢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韩总唱歌唱得很好听,不如来一曲吧……”厉永奎神色平静地说,“很怀念你的风采。”
韩思农正在帮身旁公主开酒,手上的动作一顿。
话落,包厢内立刻起了不小的动静,一致起哄,要韩思农露一嗓子。
话筒传到了韩思农手上,韩思农低头,无奈地笑了笑。公主们人精似的,立刻凑到小屏幕前,替韩思农点歌。
韩思农顶着满场视线起身,怪不好意思道:“我很久没有唱歌了,今天大家嘴下留情,唱得不好听可不要见怪。”
怎么可能会唱得不好呢。
简直不要太好。
无论男女,都几乎是陶醉似的,跟着韩思农的歌声,漾出涟漪。
这首歌,是厉永奎也没听韩思农唱过的。他甚至感到一丝奇怪,在这样庸俗的KTV里,竟会有这样一首格格不入的英文歌。
“Everybody wants you now, everybody wants to be a part of your crowd,baby it seems sometimes you're lost in TV,lost in a dream……”
厉永奎坐得僵直,颈线绷得快要成直尺,指甲深陷进掌心。
好,他输了。韩思农只用一首歌,就能将他打回原形。
可从外界看来,他似乎并无明显情绪变化,依然能同旁人流利洽谈,甚至为一些插科打诨的段子,附上虚伪的笑意。
韩思农正在回齐婼浅的短信,冯峰忽然靠过来,压低声音道:“连甘市的搬迁补偿协议中,有些条款不够明晰,我觉得……”
他故意顿住,观察韩思农的表情。
韩思农收了手机,处变不惊的模样,缓缓转过头,“冯主任,有话不妨直说,我们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悦达上市后爆雷,你那边的保荐人也脱不了干系,对吧。”
“好!”冯峰用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思农略带不自然地缩了缩。
“三个亿的拆迁补偿款里,怎么是一家私企单位收了呢,这太不符合规范了吧。”
冯峰虽然喝了不少酒,可脑子依然转得飞快,“我这是卸下身份,以我本人名义跟你聊聊,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涉黑,以黑涉商的话……一旦被查出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韩思农淡然的表情里,稍稍出现一丝迟疑。
冯峰捕捉到了这点儿皲裂,立马补充,“韩总,亡羊补牢的机会还有,但是悦达一定要交老底……否则,我们这边的工作就很难推进下去了。”
“连甘市的项目我从来没有管过,一直也没有过问,全权交给了其他人负责……”韩思农目光投向了另一处。
冯峰循着他的视线张望,恍然大悟,“你意思是,厉总负责的?”
韩思农没有否认。
“那我是不是直接去问他比较好?”
韩思农默了片刻,才道:“不要去问,我来解决,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接近凌晨四点才散场,严英忙着调遣车辆司机,安排喝醉的众人平安回去。
厉永奎想拦辆出租车,自行离开,却被韩思农叫住。
他有些愣怔,只是看着韩思农,一股不知是什么情绪,在酒气的熏陶下,逐渐释放,撞得心头酸,鼻子酸,一直酸到了眼角。
“有时间吗?”韩思农问。
面对他,怎么会没有时间呢。
“嗯……”轻轻的一个字,却响彻在夜晚,轰得耳朵嗡嗡,脑子沸腾。
韩思农指了指自己的车。
厉永奎会意,跟着他上到后排。司机不在,大概是被韩思农特意支走了。
后排车顶上的光,散发出暧昧的黄色。像是立在遥远海岸线的灯塔,如若起了大雾,光芒就变得模糊。
如果谁都不作声,就这么安静下去,他们仿若共同沉入深海。
“你有没有瞒我什么事?”韩思农语气平平,这个开场白简直差强人意。
厉永奎有些僵硬地笑起来,“什么意思,你可以说清楚点儿。”
“我想听你自己跟我坦白。”韩思农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叩起来。
厉永奎感受到了无形的焦躁,可他很莫名,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甘市拆迁……”韩思农提醒他。
“连甘市?”厉永奎疑惑地重复,“不是去年都弄完了的项目吗?怎么,有人跟你告状?”
韩思农叹了口气,侧过头,叫了他一声,“小深。”
厉永奎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去,正好撞见韩思农的一双眼睛。
幽深、忧愁、美丽,像包容的夜一样的眼睛。
他紧张地咽了咽喉头,觉得自己快要丧失理智。
“我可以相信你吗,小深?”韩思农盯着他问。
?韩总唱的是Suede《lost in TV》,超级好听,推荐大家去听。
这段歌词大致翻译过来,就是每个人都想得到你,每个人都想成为追逐你的一份子,你迷失在了tv上,迷失在了梦中。
?连甘市是虚构的北方城市。
第37章 chapter 35
“你如果连我都不信了,还能信谁呢?”
说这句话时,厉永奎明明应该坦坦荡荡,可他无端发着麻,微微冒出了冷汗。
韩思农没有说话。
厉永奎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声。他也不敢去看韩思农,只好僵直着背,心若死灰似地盯着前方,前方是一片夜。夜太静了,遮天蔽日,躲在夜里,是不是就可以没有烦恼。
韩思农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喑哑道:“我知道了,先送你回家吧。”
下车时,厉永奎偷偷瞟了眼韩思农。
韩思农静静靠在车椅上,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你现在幸福吗?”厉永奎还是没憋住,甚至因为大胆问出这句,而自我惊骇。
韩思农转过头来,盯着他,眼神无波。
“你指什么?”
厉永奎被噎住,迅速低下头去,懊恼不已,“对不起,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
“还行吧。”韩思农说。
厉永奎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