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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祝煊教育自己儿子,她不便插手,但这种铁血的教训方式她不能苟同。

她是阿婆带大的,也有调皮顽劣的时候,阿婆虽是生气,但从未动手打过她,只每次都吓唬她,若是再不听话,便让城里的妈妈来接她,直至她去世,这话才成了真。

是以,她不能理解祝煊这种冷情的教训。

一口凉糕还未送进嘴里,被人捏住腕子夺了去,沈兰溪抬头,看他神色自若的把凉糕送进自己嘴里才道:“澄哥儿说,不给你吃。”

祝煊略一挑眉,眼里神色变了变。

沈兰溪哼了声,捏了个香喷喷的煎饺扔进嘴里,素的,但味道不错。

“他伤得如何?”祝煊问。

沈兰溪心里赌气,不会好好说话,“怎么?若是没伤筋动骨,你还要扯着他出来再重新杖责一次吗?”

祝煊在她身旁坐下,语气认真道:“他年幼,所以教之要严,不然日后撑不起门楣,还恐胆大妄为酿成大祸,犯了家法便要罚——”

话没说完,便被沈兰溪气冲冲的打断,“祝家家法里没有逃学杖责二十!”

说罢,她又气道:“这惩罚重不重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做错了事,但缘由你尚且没有问清楚,便这般武断的把人打得站不起身,实在过分!”

“他认了罚。”祝煊道。

沈兰溪一口气憋在喉咙口,“你说一不二,他认与不认又有何用?再者,他那是认错!”

“有何区别?”祝煊皱眉道。

“禀娘子,大夫来了。”绿娆在门口道。

沈兰溪勉强压下一腔怒火,指着祝煊道:“你去。”

祝煊也不推脱,起身出了屋子。

大夫看过伤处,侧身道:“没见血,肿了,孩子年幼,易发高热,让守夜的人注意些,若是发了热,用帕子敷一下,无需服药。”

“多谢您。”祝煊颔首应下。

绿娆眼观鼻鼻观心的给了诊费,将大夫送了出去。

屋里两人谁都没出声,祝允澄趴在床上,耷拉着眼皮,身后疼得脑子都闷闷的。

祝煊扫了他一眼,只叮嘱一句,“好生歇息”,便抬脚出了门。

祝允澄瞬间鼻子一酸,喉咙翻滚了几下,压着哭腔问:“父亲……”

行至门口的人停下脚步,却是没回头。

“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祝煊回头,床上的小孩儿长大了许多,却也不安了许多。

他折返回床边,耐心道:“为何这般问?”

祝允澄偷悄悄用袖子抹掉从眼眶滚落的泪珠子,没与他对视,只是闷闷道:“我总是做错,读书也不好……”

“你母亲说,我方才不该不分缘由的罚你,若是重来一次,你今日还会逃学吗?”祝煊问。

祝允澄抿了抿唇,还是老实的点了头。

“我也还是会罚你。”祝煊也坦然,“罚你,是因你做错了事,同样也是在教导你,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掂量孰重孰轻,是否值得,你不愿告诉我今日你逃学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在我心里,上学这事自是比不知道的那件事重要,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儿子,是祝家曾孙,会被家人好好教导,永远不会被丢弃,所以,不必害怕。”

祝允澄听得热泪盈眶,却还是问,“你会永远待母亲这般好,不会有旁人吗?”

“会。”

他允了诺,祝允澄信了,小声又亲近道:“父亲,我伤口疼……”

祝煊掀开他身上的锦被,挖了药膏仔细为他上药。

“父亲,你是怎么知晓我今日逃学的?”缓过了劲儿,祝允澄思绪又活泛了起来,好奇道。

“午后,你的授课先生来了府里,说是听你兄长告假,说你跌进河里摔伤了,甚是严重,今日不能来读书了,便来探望一二,我这为父的,也想知道你何时摔进了河里,又是伤了何处?”祝煊幽幽道。

这就是肖春廿说的妥了?

二傻子告假也不会,说那么些做甚?!

祝允澄腹诽一句,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与他一同干坏事啦!

“父亲……”

“嗯?”祝煊应得漫不经心。

“你与母亲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

祝煊眼角眉梢荡了荡,含糊一句,“再说吧。”

这事与他说有何用,那小娘子不愿意生孩子啊。

上过药,祝煊离了他的屋子,回去净手。

刚要开门,那扇门自里面打开来,一只枕头扔到了他怀里。

这是……

“不愿瞧见你,郎君还是回你自己屋子睡觉吧!”

祝煊:“……”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祝煊无奈的叹口气, 抱着枕头敲门,温声软语道:“别闹,我哪里有屋子?只有与你这一间。”

廊下守着的两个女婢捂着嘴小声的笑。

这话显然是哄人的, 沈兰溪方才的气焰顿时散了大半, 靠着门弯了唇, 却是道:“那就去与澄哥儿一处睡,左右是你打伤的人, 也该你照料着。”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祝煊在门外都听见了, 顿时明白了她闹这一出的缘由,唇角勾起, 脸凑近那关着的门扉,低声语:“澄哥儿让我来给他添个弟弟妹妹。”

不等话音落下, 两人之间的那扇门瞬间被拉了开来, 女子含羞带怒,视线扫过廊下明显看戏的两人, 伸手扯着面前郎君的衣领把人拽进了屋里。

“澄哥儿当真如此说?”沈兰溪紧盯着他面上神色。

祝煊含笑点头, 难得见她这般模样,不可自控的揶揄一句, “知羞了?”

羞人的不是那句话,而是说那句话的人, 沈兰溪腹诽一句,转而问:“澄哥儿可说了为何逃学?”

“并未。”祝煊说着叹息一声, “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沈兰溪连忙赞同的点点头, “都舍得给我买这么些好吃的了!”

祝煊无语一瞬, 又絮叨叮嘱, “都凉了,让人热热再吃。”

莫说是如今六月天儿,就是这些小食,有些本就是凉着吃的。

沈兰溪翻了个白眼儿,不欲与这个土包子多分辩。

翌日天阴着,雨倒是停了,赵府门外马车停了一排。

祝煊来得不算早,率先下了马车,朝那拖着裙摆弯腰的小娘子伸手。

他接替了绿娆的差事,沈兰溪神色自若的把手搭在他掌中,借力踩着脚凳下来,稳稳当当。

祝煊刚要松手,却是被那柔若无骨的爪子缠上了。

与他飘过来的视线对上,沈兰溪露齿一笑,微凉的手指从他手腕蹭进了他的衣袖,轻轻的滑过了那凸起的筋脉,刚想使坏的作弄一下这一副正经模样的小郎君,身后传来一道打趣的声儿。

“不想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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