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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
沈兰溪不搭理她前面的一番话,却是问,“出走这事,是谁的主意?”
“是四郎说的,但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沈兰茹说得小声,“好姐姐,我真的不知道父亲母亲会把你嫁过去,我以为我出走了,他们就会去退了亲的。”
沈兰溪倒是不计较替嫁之事了,毕竟她从中获了利,出力也是应该的。
倒是沈兰茹,与她一同长大,虽是没有亲缘,但也有情谊在,瞧她行将踏错,便恨铁不成钢的伸手在她脑门儿上戳了一下,与方才敲祝允澄的脑袋的力度全然不同。
“他陆翰羽虽允你正妻之位了,但是陆家可不是他做主,便是他的亲事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他若是当真要娶你为妻,便该好好与家里说,早日登门提亲才是。但是你们二人心意相通都多久了,他可说了何时来下聘?什么都没说定,你便敢听他的话躲婚出走!沈兰茹,你脑子呢?你可知你出走一事若是传扬出去,不光是丢祝家和沈家的脸,便是你自己,有名望的好人家也不会来与你提亲了,届时你要如何?”
沈兰茹被她问得面色讪讪,觉得委屈又丢人,呐呐道:“四郎说了,他与家里说过与我的事了,但是他母亲还不同意,得先等等,他会说服他母亲娶我的。”
沈兰溪轻呵一声,有些无奈,这话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不欲与她辩解这话真假,只是纳罕,“你是看上陆翰羽什么了?那文弱模样都禁不住我踹一脚,空口白牙一张嘴,不是子曰便是之乎者也,唯有一张脸算得上清秀,但你也不能只看他脸吧?”
沈兰茹委屈的嘟了嘟嘴,“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他身上的书卷气,四郎还特别温柔体贴——”
不等她说完,沈兰溪抬手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她一个恋爱脑的发言稿。
累了。
劝不动,多说也无益。
她亲爹亲娘健在,也无需她在这儿苦口婆心的惹人烦。
沈兰溪回头,刚想喊人随她回院子,只见莹姐儿眼巴巴的站在祝允澄跟前,沾了口水的手抓着他腰间的玉佩,元宝蹲在莹姐儿跟前小声劝着什么。
半大少年郎,一双淡眉紧蹙,罕见的手足无措,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的。
沈兰溪愣了一瞬,又忍不住笑。
还以为是老虎,没想到是只猫啊~
第8章
沈兰溪回门后一日,天大雪。
她且在被窝里脸颊红扑扑的梦周公时,被带着一身寒意的元宝进来晃醒了。
“哎呦,好娘子,快醒醒,今日请安要晚了!”元宝一脸焦急的拽着她的胳膊,硬生生把人从床上拉着坐起了身,又惭愧道:“外面落了一夜的雪,天色暗,奴婢也起晚了。”
沈兰溪还顶着一头凌乱,坐在被窝里,耷拉着脑袋,眼皮掀开一道缝,嘟囔道:“几时了?郎君可来了?”
绿娆也端着水盆进来伺候,规矩答话道:“禀娘子,辰时了,奴婢未瞧见郎君。”
元宝边手脚麻利的给她拿来了衣服套上,边猜测道:“外头雪好厚,人踩上去,脚腕子都能陷进去,郎君说不准直接去老夫人处请安了,作何累得多跑一趟?”
“瑞雪兆丰年”,沈兰溪思绪迟缓,不走脑子的附和一句,又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冒出了自己在厚重的风雪里步履蹒跚的模样,只觉得愈发可怜,连忙道:“这么冷的天儿,我还得去请安,回来指不定会染风寒,你去与小厨房吩咐炖点排骨汤来,顺便放点莲藕,发发汗便不会病了。”
元宝对她这话不以为意。
她家娘子哪里是怕染风寒,怕不是梦里梦见肉汤馋了嘴吧!
“多炖点,银子不必走公账,从我这儿拿,给院儿里伺候的人都分一碗,年关了,可别病了。”沈兰溪又补了一句。
有了好吃的,元宝立马笑得眉眼弯弯,把自己腹诽人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多谢娘子,奴婢这就去。”
她说罢,屈了屈膝,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见状,沈兰溪没好气的道:“就这,成日里还好意思说我馋嘴?”
绿娆站在她身后伺候她梳发,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娘子体贴。”
一头凌乱长发梳顺,门外进来一嬷嬷。
“少夫人安,老夫人差老奴与少夫人说一声,这几日风雪大,不必去正院儿请安了,待日头好了再说。”
沈兰溪愣了一瞬,随即喜上眉梢,殷切道:“哎哟,祖母真是心慈!初初儿见时,我便觉得祖母慈眉善目,温和的紧,果真如此。身为晚辈,我本该不辞辛苦的去给长辈请安,侍奉在跟前,但既是祖母的好意,我也不好驳了,再者,我若是病倒了倒是不美了,反倒给长辈添乱,嬷嬷回去与祖母说,二娘定当听祖母的话。”
一番言辞恳切,那副乖巧模样,像是不见风雨的兔子。
花嬷嬷傻了眼,只觉得耳边噼里啪啦的脆珠子在响,半句话没听进去。
这还是她头回见少夫人这般生动……
沈兰溪瞧她呆愣的神色,眉梢动了下,恢复了一惯的端庄温和,“这事随便打发个小厮来说一声便是,祖母竟是还差了嬷嬷来,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可怎好?去给嬷嬷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绿娆额角的青筋直跳,憋得着实辛苦,垂首应声,去倒了热茶。
花嬷嬷这才回神,赶忙道:“老夫人身边还等着人伺候,老奴便不喝少夫人这杯茶了,多谢少夫人。”
沈兰溪一脸惋惜,“嬷嬷辛苦了,既是祖母等着你,那我也不留你了,回去与祖母说,二娘定会乖乖听话。”
这么冷的天儿,她正愁不想出门呢!
花嬷嬷嘴角抽搐了下,“是,老奴记下了。”
元宝从小厨房出来,便瞧见一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纳闷的挠挠脑袋,掀起棉帘子进了屋。
“娘子,小厨房的排骨不够了,奴婢就让人单拿出来给娘子炖了汤,还把鸡肉剁成了肉糜熬粥给大家分!”元宝兴冲冲的禀报道。
不用冒着风雪去请安,沈兰溪心情甚好,抬手点了下她脑门儿,嗔道:“就你会吃。”
元宝嘿嘿的笑,转眼瞧见她还散着的发,又焦急起来,“娘子快快挽发吧,今日着实是晚了!”
“刚才花嬷嬷来了,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娘子这几日都不必去请安了。”绿娆一脸笑意的解释。
元宝又乐了,立即扭头又问:“娘子要去床上再眯一会儿吗?约莫还得半刻钟才能摆膳呢。”
沈兰溪看着她那一脸的真诚有些无言。
她开始反思自己。
她做了什么,怎就给她们留下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
一炷香后,祝煊身披风雪推门进来,与裹着被子躺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