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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他纯粹是想要抛弃女儿。明明只要他笑一笑,债主就会把债务一笔勾销。而且等他走了,根本没人上门讨债。

朝铃静默了片刻,问了一个她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他有没有说,他为何要选我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回来?”

白芷拼命点头,露出憧憬的神气,仿佛人生的幸福就在前方。

“当然,他说今夜子时,你年满十八,你死去多年的母亲或许就会归来。若你母亲回来,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再不分离。而我也能做侍奉你们洗脚的奴婢,每天都能见到他。想一想就很开心,你说是不是,朝铃?”

朝铃:“……”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孝,说实在的,她的想法是人死了就别回来了。哪个正经活人会选择子时回家?

一旁的煤球眼神凝重,朝铃根本没有母亲,那个即将回来的“母亲”,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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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还是更喜欢白猫一点,所以雪见不会当太久黑猫的(蛤蛤蛤)。哎呀,对猫猫不能一视同仁,我好愧疚。

第24章 夜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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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神神叨叨的,朝铃觉得这个女人被她爹忽悠得脑筋不正常了。白芷害过雪见神,朝铃不想救她,可横竖是一条性命在这里,朝铃没法儿真的放着她不管。

朝铃回想了一下雪见神往日的模样,学着雪见神的神情和语调,摆出一副不容违抗的威严架势,“你听好了,我会救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

白芷捧着卷饼,点头如捣蒜。

“不管你看到什么,绝对不许大叫。”朝铃叮嘱。

白芷继续点头,发誓道:“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个哑巴!”

朝铃扭头看趴在她肩头的煤球,道:“你也不许叫,你要是敢嗷嗷叫漂亮姐姐就不要你了。知道了不?”

这只黑猫十分冷漠,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白芷含着眼泪,背过身吞下卷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白皙的手腕上,深黑的疠气正在无声地蔓沿。她发狠似的搓自己的腕子,仿佛这样就能把疠气搓掉似的。明明把玄郎给的清心丸都吃了,怎么她还是被疠气染上了呢?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默念着,拉了拉衣袖,遮住自己腕上的异样。

朝铃没注意到白芷的异样,一心想着带着一个疯女人和一只小黑猫怎么逃生。她深感责任重大,放下背筐,握住锄头,正打算附在窗边看看外头的情况。煤球从筐里跳出来,蹲在地上仰头望着脸色惨白的白芷,神色冷漠。

就在这时,破烂的屋顶上忽然传来“咯咯咯”的诡异笑声。朝铃、白芷和煤球一同抬头,正瞧见张老爷探进破洞的半张怪脸。他原本就残损的脸庞被朝铃砸出了一个洞,整张脸塌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豁着一口外凸的大黄牙,恐怖极了。朝铃见了悚然,暗道这怪物怎么伤成这样还不死?

张老爷瞧见屋里的人,手脚并用,蜘蛛似的从屋顶爬下房梁。他爬行的模样简直像个昆虫,而不像个人了。张老爷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半晌,一下定在了白芷的方向,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眼看着就要落在白芷头顶。

白芷见他下来了,四肢仿佛灌了铅似的僵硬无比,竟无法反应过来,眼见他越来越近,张大嘴就要嘶声尖叫。朝铃眼疾手快,左手掏出卷饼塞进白芷大张的嘴巴,右手抡动锄头,正中张老爷的腰腹。张老爷被锄头抡飞出去,撞到了大门的门扇,他那所剩无几的半边脸埋在灰里。

张老爷像死了的蟑螂似的,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可他撞到的门扇摇动不止,朝铃屏着呼吸,祈祷门扇不要倒。朝铃刚刚祈祷完,门扇哐当一声倒地,露出门外廊下无数徘徊的邪怪。

邪怪们与里头的两人一猫面面相觑。

“跑啊!”朝铃一手拉起背筐的肩带,一手拎起煤球的后脖颈子,跳窗就跑。

煤球忽然间四腿悬空,登时懵圈了,两只蓝幽幽的眼睛瞪得溜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它被朝铃给拎住了后脖子。

白芷紧随其后,裙子太长,她走两步绊三步。朝铃急了,背上背筐,把煤球丢进筐,蹲下身,一把扯了白芷的裙子。朝铃拉着她跑,专门跑夹道小路。邪怪一窝蜂地往前冲,好些被堵在了狭窄的院墙之间。

“会不会爬树上墙?”朝铃问白芷。

白芷跑得气喘吁吁,连连摇头。

一个邪怪从斜刺里冲出来,直奔白芷的面门。白芷僵在原地,朝铃拉住那邪怪的头发,生生把他给拽了回来。后头又冲出来一只,朝铃把手里面的往后头一推,两只邪怪一同倒地。朝铃拉着吓得愣怔怔的白芷,继续往前跑。白芷打小娇生惯养,净日在屋里坐着,出门也有人抬轿,何曾这么艰辛地奔跑过?到后头,白芷跑得越来越慢,几乎是朝铃拖着她前进。

白芷哭着道:“朝铃,你别丢下我,我想要见玄郎。”

朝铃气道:“我要是想丢你,早就丢了!别想着我爹了,想想你自己的小命吧!”

朝铃半拉半拽带着白芷,终于看见张府的偏门。白芷看见门,一下子有了希望,脚步也快了几分。白芷出了门,朝铃还没出来,却忽然阖上了门,在里头扣上门闩。白芷还以为她不出来了,吓得叫她名字。

朝铃在门的另一边问:“你说,那些邪怪懂开门不?”

白芷惊疑不定地摇头。

“我也觉得他们不会。”

“……”白芷其实是想回答她不知道。

邪怪嘶叫声渐近,虽有邪怪们堵在小路里,却有更多邪怪在后面冲击,生生把路中央的邪怪冲垮,然后踩着他们破损的身体前进。邪怪们奔出小路,拖着郎当的胳膊朝着尽头小门的朝铃而来。

“朝铃!”白芷拍着门,心提到了嗓子眼。

朝铃后退,助跑,三两步上了墙,燕子似的翻过墙头,落在另一面小巷。

她刚刚离开,邪怪们就撞在了门上,暴突的眼珠子透过门缝对上白芷的脸。白芷吓得差点儿再次尖叫,这次她记住了,及时捂住了嘴。看见朝铃好端端站在身边,她松了口气。

邪怪们果然不懂开门,一昧地附在门上嗬嗬乱叫。小门只能从里面拴住,原来朝铃闩门是想要挡住邪怪,她身手敏捷,可以跳墙出来。白芷心里佩服,道:“朝铃,你果然聪明,不愧是玄郎的女儿。”

朝铃听见她说“玄郎”就郁闷,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芷羞涩地说:“这次出去,咱们也算共患难的交情了,你可得在你爹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说起来,今夜子时你娘回来,我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呢?我做一桌好菜给她接风,你说可以吗?”

朝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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