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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想方设法把她带走?”月见神笑了,“难不成你真的爱上她了?”

雪见神沉默着,并未回复。

月见神正要说话,忽然收到神使传音。

“神,朝铃姑娘思念您。”

“哦?”月见神笑盈盈地看向雪见神,“思念我?”

“嗯,”神使好像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她说她想同您共枕。”

“这样啊……”月见神摸着下巴,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雪见神的脸色倏地冷了,脚下冰冻三丈。

那边传音还没有断,雪见神已经拔出了刀。冷雪纷飞,天地一片雪白。飒沓刀光横斩向前,月见神重新化为一团黑蒙蒙的疠气,避开雪一样的刀光,扎入深渊。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

“兄长,天色已晚,我还要陪我的小姑娘安寝,便不奉陪了。”

***

月见神回到月山宫,远远便瞧见朝铃缩在被子里,冻得打摆子。雪见神似乎发了大怒,永夜天上方整个结成了冰穹。仰起头看,平日游弋的巨鲸正好被冻在月山宫的上空。月山宫的外墙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宫里所有侍从,恶兆神都裹上了棉袄。神使给朝铃盖了三层被子,这姑娘毕竟是个凡人,仍是冻得嘴唇发白。

月见神变成大黑猫,将朝铃团住。

睡梦中的朝铃隐隐觉得自己被冰块儿给捂住了,被窝里刚有的那么点热乎劲儿一下就没了。

她哭丧着脸睁开眼,正巧碰上月见神暗红色的眼睛。

“你好冷。”朝铃道。

“啊……”月见神松开她,“我忘了,我是冷的。”

“你怎么这么冷啊?”朝铃拥着被子爬起来,摸了摸他的毛肚皮,隔着一层厚厚的皮毛,还是觉得他很冷。

月见神眨眨眼,说:“大概因为月光是冷的。”

“你是月光变的吗?”

月见神笑了,“你猜。”

他叫月见,没准真是月光变的。那雪见神呢,难不成是雪变的猫?可为什么雪见神一点儿也不冷?朝铃站起身,爬出月见神用身体团出来的包围圈,去接了一盆热水放在屋檐下。

她朝月见神招招手,说:“你看,月光是热的了。”

月见神踱步过去,低头看,铜脸盆里盛着一轮满月,热气腾腾的,果然是不冷了。

朝铃托起他的大爪子,放进热水。这厮的猫爪太大只,脸盆虽大,却也装不下他四只爪爪,朝铃只好让他泡一只爪。朝铃自己也脱了毛袜,把白嫩嫩的脚丫子放进热水,踩在月见神的大爪爪上,又软和又温暖。

“舒服。”朝铃喟叹了一声。

月见神低头看她踩在自己猫爪上的脚丫子。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歪了歪猫脑袋,抬起爪,把朝铃的脚丫子按在了下面。他太大只,朝铃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脚丫子踩成肉饼,连忙抽出脚丫子,重新放在他爪爪上面。月见神再次抽出猫爪,执着地要踩朝铃的脚丫。

“你别用劲儿啊。”朝铃小声说,“我骨头很脆的。”

月见神抬头看她,少女的脸蛋又小又白皙,真像一轮圆月。

这轮月也是暖的。

冷得太久了,这样的暖意竟让他感觉到陌生。

朝铃咳嗽了两声,脸庞泛起嫣红。月见神忽然想起来,她快要变成邪怪了。她自己看不出来,疠气已经集中在她的脸颊上方,就快到脑瓜顶了。若她变了邪怪,是不是就不会再带给他暖暖的圆月了?

“月见神,你还冷不?”朝铃问。

月见神垂下眼,看了看热水里的猫爪,说:“还是冷呢。”

朝铃把自己的猫毛围巾取下来,站起身,踮起脚尖,围在月见神的脖子上。

“这样不冷了吧!”

围巾很软,味道还很熟悉。

更不想把朝铃还给雪见了。夜食原越来越冷,永夜天飘下了白雪,那只大白猫还守在外头没走。真是碍事,月见神想,要不然还是想办法把兄长杀掉吧。

第20章 系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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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城,张家。

张老爷守着张疏的遗体,涕泪满面。府邸四处挂了白绸,仆人们静默地行走,不敢高声说话。张老爷坐在灵堂里哭了三天三夜,哭声曲曲折折传出去老远。才过了这么几天,他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原本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现在露出了行将就木的颓相。

“我的儿啊,”张老爷涕泪如雨,“你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堂下守灵的众人哭声低低,黄纸在炭盆里烧,火星萤火虫似的飞散。

“我可怜的儿啊,你这么年轻就走了啊,连条血脉都没给爹留啊!”张老爷捶胸顿足,“你托梦给爹,是谁害了你!爹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啊!”

他伏在张疏的灵床前恸哭,张疏的妻子白芷流着泪走上前,劝他保重身体。白芷也心碎,谁知她进门才几个月,就成了寡妇。

“儿啊,你告诉爹,是谁害了你!”张老爷哑声道。

白芷劝了又劝,“爹,您歇歇吧!相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您这样啊!现如今疠疫横行,氏神老祖宗请了狐神来坐镇。等氏神老祖宗回来,他定会帮咱们查清真相。”

张老爷摇头,“我早问过老祖宗了,老祖宗说杀我儿的人他暂且动不了。”

白芷蹙起细眉,“怎么会?咱们老祖宗的道行在四海八荒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有谁他动不得?”

“谁知道!”张老爷心中悲痛,又扑到张疏床前哭嚎,“儿啊,我短命的儿啊!”

灵床被他晃动,张疏遮在白被下的右手掉出被沿。白芷定睛一看,张疏攥着拳,好似握着什么东西似的。张老爷也看见了,摸索着去掰张疏的手。张疏握得死死的,张老爷和白芷合力才把他的拳头掰开。两人凑过脑袋一瞧,张疏的掌心躺了个黑漆漆的玉耳瑱。

张老爷捏着耳瑱,咬牙切齿地问:“我儿把这耳瑱握得死紧,它定是凶手之物。查,给我查,这耳瑱是谁的!”

大家都面面相觑,张府中没人戴黑玉耳瑱。

白芷道:“爹,有一个人或许有嫌疑。”

“谁?”张老爷双眼通红。

“您想啊,相公生前,心心念念的是谁?不就是氏神新收的那个小贱人么?”白芷道,“那小贱人是打八条乡那儿的山沟沟来的。咱们这儿的女人都戴耳珰,谁戴这种东西?听说山里的人就喜欢戴这种小玩意儿,依我看,这耳瑱就是那小贱人的。”

“有道理,有道理。”张老爷喃喃,“可是她不过是个凡人,老祖宗为何说动不了她?”

白芷叹了口气,道:“老祖宗被那小贱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当然要包庇她。”

张老爷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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