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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影子——明眸皓齿,鸦发雪肤,哪不如她们了!?她朝铃分明是八条一枝花。
“有眼无珠的东西,老娘天下第一美,”朝铃把擀面杖砸向他,“快滚吧你!”
“真是个泼妇。”张疏躲开她的擀面杖,拂袖而去。
“小铃铛,你别担心,”阿饼说,“就算别人的饭菜比你的好吃,我们也只吃你的饭!”
馒头一边口水直流一边跟着表忠心,“就是就是,神吃她们的,我们不吃!”
朝铃眼泪汪汪,“你们真好。”
馒头和阿饼蹭了蹭她的裤腿和手掌心,蹲在她脚边。
朝铃待在檐下沉思,张疏说的话大半是挑拨离间,她明白,可她也不得不未雨绸缪,为自己着想。那些厨女若使小绊子,离间她和神明,让她失去神的庇护,她定会沦为被张疏拿捏的对象。当然,她聪明绝顶,怎么可能斗不过那些厨女?只不过朝铃实在不想日日勾心斗角地过日子,跟演话本子似的,多烦人。
朝铃决定逃跑。
朝铃没做晚饭给神,只做给了阿饼它们。反正有那些厨女,供奉神明的事儿想必也轮不到她了。她去库房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偷偷从另一头下山。这条路她探过一回,能通往山下,还能避开张家,就是艰险了些,坡十分陡峭。为了掩人耳目,她选择趁夜行路,更是步步难行。
月光撒在脚下,像一把把细盐。她拄着棍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走到一半,忽见前方蹲着一个猫影,朝铃止了步子。静谧幽深的山林里,他洁白的毛发沐浴着月光,好似闪着银色的光辉,无比的皎洁。他向朝铃走来,毛发翻涌,像掀滚的云浪。
“无情的凡女,擅离职守,不告而别。”他话语威严。
朝铃撇撇嘴,“什么擅离职守,不是有别的侍女为您做饭了吗?做得比我好吃比我香,我留下来也没用,不如趁早收拾铺盖回家种地。”
“吾不曾用过他人的膳食。”雪见神道。
朝铃歪歪头,“你留下她们,不就是要她们当厨子么?”
“她们为吾之信徒炮制膳食,不为吾。”
朝铃懂了,神的意思是留下她们,是要为那些拖家带口上山要饭的小猫们做饭。朝铃心里有些暖和,原来神知道她累,忙不过来。
“所以……”朝铃问,“您还是想吃我做的饭?”
雪见神静静看着她。
同神相处到现在,朝铃已经很懂这只猫的臭脾气了。他不说话,就是不想承认非朝铃不可但是又必须默认的意思。朝铃不明白了,“我做得又不如她们,您干嘛不吃她们的?”
“炮制美食,当专心专意,”神说,“她们心不诚,意不专。”
朝铃心里甜滋滋的,趁此机会为自己争取权益,“我不用跟她们去睡大通铺吧?要是睡大通铺……”
“不用。”雪见神回复。
“那个茅厕……”
“……”雪见神说,“为你修。”
朝铃心里开了花儿似的,立刻回心转意,“好嘞,您今晚想吃啥,我给您做!”
她跟着雪见神回山上。雪白的猫踏着月光,即便坡陡路滑,他走得依旧优雅威严,像个误入丛林的皇帝。可朝铃就没法儿优雅了,下山容易上山难,她拄着棍儿爬了两步,脚崴了。
雪见神止了步子,立在坡上回头看她。
她摆手,“您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雪见神蹙眉,道:“麻烦的凡女。”
朝铃瘪瘪嘴,撑着木棍,使劲儿站起来,想赶上雪见神的脚步。眼前忽然白光乍现,仿佛全世界的月光都落在了这里,朝铃下意识挡住眼。当月光落尽,她愣怔怔放下手,倏忽间撞进了一双湛蓝如冰海的眼眸。
高傲的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挑的男人。他有着白净的脸颊,雪白的发,一袭白色深衣,像雪砌成的人。此刻他正蹙着精致的眉心,低眸望着朝铃的红肿的脚踝。他身上有种极为清冷的气息,画卷里的神仙那般飘渺神圣。只消得一眼,便知道他不属于这莽莽世间,他太洁白,同这浑浊的尘世格格不入。
朝铃看得愣了,声音有些发飘,“神,你变人了。”
雪见神似乎很不耐烦。
“养女人,很麻烦。”他评价。
朝铃结结巴巴地说:“我自己能走回去!”
雪见神并不信任她,在她身前蹲下身。
“上来。”
“啊?”朝铃下意识后退,“我怎么能让您背我?”
雪见神略略转过脸,神色似乎又冰凉了几分。他是个惫懒的神明,如果朝铃继续耽误他休息,朝铃知道他一定会把自己扔在这儿。罢了,不就是被神明背么?别人想还没这待遇呢,她能吹一辈子!她从善如流,上了雪见神的背。雪见神向山上走,那陡峭的斜坡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树林子唰唰唰地后退。
朝铃却无暇欣赏树林,她靠在雪见神背上,心里有只小兔子咚咚咚地蹦。雪见神的身子是冷的,像冰块一样,可是朝铃的体温却滚烫如火。
“神,”朝铃小声说,“你好漂亮啊,跟您比,张疏简直是庸脂俗粉。”
“凡人岂能与吾相提并论?”雪见神道。
这猫还怪自恋的。朝铃偷笑。
“是呀是呀,”朝铃说,“我们雪见神是天下地上最漂亮的神祇!张疏跟您比,那就是一坨泥巴,不,是粑粑!”
雪见神不耐烦的神色显然松了几分,朝铃看出来了,他就喜欢别人捧他,但面儿上还要装不在意。
果然,他说:“巧言令色。”
“雪见神,您考虑娶妻吗?考虑考虑我呗,娶了我,我这一辈子都得给您做饭了,您多赚呐!”朝铃说。
神的回答十分无情,“不考虑,吾不娶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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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神不娶妻是因为他觉得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太蠢了。
第5章 大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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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铃的脚踝肿得高高的,好几天都走不动道儿,阿饼和馒头轮流用肉垫给她按摩,疼痛才缓解一二。太疼了,朝铃只想歇着,躺在美人椅上晒着太阳,不想起来。她可怜兮兮地向雪见神告假,“这几天您就吃小鱼干对付对付吧,我之前存了一大罐,够您造了。等我好了,再给您下厨。”
纵然此刻的雪见神是一只猫,朝铃也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了不满的情绪。他硬梆梆地说:“吾不同意。”
这挑剔的神明,小鱼干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朝铃抬抬红肿的脚,眼泪汪汪,“我走不动,去不了厨房了。”
雪见神冷漠无情,“自作自受。”
说罢,又是一道白光乍现。朝铃下意识摒住了呼吸,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