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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的姿势。
“呼吸声亦吵吾清静。”
“……”朝铃扁嘴,“好吧,您就任我冻死在外头吧。没关系,少了我,还有张家人给您做饭。”
雪见神警告她,“许你留山已是开恩,不可讨价还价。”
朝铃低下头,嘟囔道:“本来明儿还想给您做桂花蒸儿糕的,晚上一冻,明儿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看来是做不了了。”
“……”雪见神道,“你可留下。”
朝铃心头一喜,又小心翼翼道:“祠堂没有被子,我要下山买。”
“许你。”
“我的衣裳落在山下张府了,我要去拿。”
“许你。”
“我一个人去怪怕的,神可以陪我吗?”
雪见神冷冰冰的目光瞥向朝铃。
朝铃连忙改口,“让阿饼它们陪我也行!”
雪见神道:“许你。”
朝铃喜滋滋出了祠堂,领着众猫下山。张家仆役看见她出现,本想逮她,猫使们眦牙弓背上前,张家人立刻止了步,不敢造次了。猫是神的使者,大家都相信这一点,现下猫儿们聚在朝铃身边,更显出她身份的不一般。
朝铃在张家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大摇大摆走进厅堂,来到族长面前,道:“吾现在乃是雪见神神使,神明有令,为吾采买被褥、衣裳、香膏……总之女儿家需要什么,你就给吾买什么。去办吧。”
族长指着她,“你……你怎么……”
一旁的张疏神色也难看得紧。
“不信?”朝铃学习雪见神那副威严的样子,“你自去问神。”
族长好半天才接受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成了神使的事,动作迟缓地作揖,“儿孙不敢,神使稍候,儿孙这就去置办。”
朝铃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冲张疏抬抬下巴,“儿孙,给吾倒茶。”
张疏望着她,眼神幽深,不动弹。
阿饼和馒头立刻冲他哈气。
族长连忙斥他,“疏儿,不得无礼!”
张疏慢吞吞上前,给朝铃倒茶。
“神果真如此喜欢你,竟让你做了神使?”张疏笑容惨淡。
“当然,”朝铃故作惆怅,“要是我早点儿遇见神就好了。神多温柔啊,夸我说话好听,怎么听也听不够,还要我晚上留在祠堂,与神同眠。”
族长手里的茶杯碎在了地上。
“哎呀,”朝铃道,“族长您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族长干笑,“一时没有拿稳。”
过了一会儿,小厮们将被褥什物送进了张府,朝铃领着众猫,大摇大摆回了神祠。
等送东西的小厮下山,族长将他们招来,低声问:“那乡野女子果真进了神祠?”
“千真万确!”小厮道,“神就在祠堂里,我们把被褥铺在地上,神什么也没说,可见那女子所言不虚。”
族长气道:“好一个妖媚女子,惑乱我儿,又惑乱氏神,当真是可恶!氏神金枝玉叶,高贵不凡,定是这妖女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蒙蔽了神!”
张疏道:“父亲息怒,且等些日子吧。想必神许久不下山,只是一时新鲜。等他没了兴致,我们再慢慢与那丫头算账。”
“哼,”族长睨他,“你舍得?”
“从前觉得她千好万好,如今一看,也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罢了。”张疏苦笑,“是儿子不察,中了她的妖媚邪道,儿子现下已然幡然悔悟。”
“那就好!你啊你!”族长点了点他的额头,拂袖而去。
等折腾完,回到山上时已然入夜。朝铃放下红绸布帘,隔开自己和神台上的雪见神,脱衣裳,抹香膏,躺进被窝。
冷不丁地,朝铃听见雪见神说:“狐假虎威,败吾名誉。”
朝铃身子一僵,眼睛瞪得溜圆,“神,您都知道?”
黄金猫窝里的神睁开一条眼缝,瞧见红绸外那个女人朦朦胧胧的影子。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铃铛似的。神不知美丑,众生在他眼中是一个样子,差不了太多。他只知道顺眼和不顺眼,朝铃勉强称得上顺眼。
他闭上眼,道:“吾之耳目,通达四方。你所言所行,吾俱知晓。”
朝铃有些尴尬,神祠里静了半晌,朝铃以为神会生气、大怒,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神的怒火。
“我借您的名头使唤他们,您不生气吗?”朝铃小声问。
雪见神道:“张家儿孙有错在先,你是吾的侍女,吾为你出气,可也。”
猫猫神虽然高傲,总是一副让人不敢亲近的模样,但是护短。朝铃心里暖洋洋的。
夜晚静悄悄的,山风呼呼刮过屋顶,宽宽的屋檐底下风铃轻响。隔着昏昏的长明灯,朝铃看见雪见神毛绒绒的大尾巴漏出了红绸布帘。
“神,”朝铃轻声问,“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不可以。”雪见神严词拒绝。
“好吧。”朝铃有些小小的失望。
神不再言声,那尾巴依然垂在帘外。
朝铃悄悄伸出手,戳了戳神的尾巴尖。
神祠里依旧静谧,神未曾斥责她的无礼。朝铃的唇角不自觉漾起笑容,她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睡了。她决定了,明天她要给神做剁椒大鱼头,做香辣卤猪蹄,做一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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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个小甜饼,嘿嘿。
第4章 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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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铃慢慢适应了山上的生活,她知道哪片林子里有小蘑菇可以采,也知道哪棵树上有甜蜜多汁的莓果。雪见神和狸花猫们的食谱每天都不重样,今天是河鱼羹,明天是小蘑菇炖排骨,后天是香辣螃蟹肉。她每天清晨挎着大篮子,踏过泥泞的小路,到小溪边去浣洗衣裳。狸花猫们簇拥着她,她在洗衣裳,它们在抓鱼抓虾。
下山采买的时候,她专门挑了许多花布料,给每只狸花猫都做了件漂亮的小衣裳,还请隔街的李木匠用猪鬣毛做了小木梳,每日狸花猫们晒太阳的时候,她就盘腿坐在宽宽的大屋檐下,让它们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它们梳毛毛。
小猫们舒服地打呼噜,翻起了橘黄的毛肚皮,她抓住机会撸它们的肚子。忽然间,她感受到神祠里幽幽的目光,回眸望神祠,那终日不挪窝的惫懒神明正瞧着她,神情间似有不悦的意味。她疑惑地歪歪头,神为什么不高兴?雪见神却不搭理她,别过头,继续睡。
那几日神明冷淡了不少,评价她的饭菜时,连“尚可”两个字都没有了。朝铃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易怒的神明,去问阿饼和馒头,两只猫抱着爪子,一同摇头,“神素来难以捉摸,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小铃铛,你仔细想想,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呀?”
朝铃想她干了什么?她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