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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你相信我的对么?”

克莉丝的眼眶湿湿地,她抬头用大眼睛盯着阿金:“我相信你的。”

阿金点了点头:“那你乖乖坐着。我去给你准备甜咖啡。”

这时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陈管家走了过来:“阿金先生,让我来做这些就可以了。”

阿金愣了下。

陈管家道:“是上校的意思,上校临行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是让我照顾好你。像照顾他那样。从本质上来讲, 现在我们是主仆关系。”

“我是来工作的。”

陈管家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但生活不是理论。更何况, 你的工作是服务上校,上校外出任务的时候对你来说等同休假。”

阿金眼睁睁看着陈管家去厨房煮甜咖啡去了。

直到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即便是上校在的时候, 他似乎也总是在“休假”。

他的工作,太轻松,太容易了。

轻松到他没机会了解人类工作的艰辛。

容易到他只需要站在元首府,就等同于完成了工作任务。

从前他很少往深了想。

是因为他不想去想。

他的报酬和他的工作大不相匹。

不论是在卡诺斯山谷被他弄丢的黑蜂鸟, 还是这一次上校给他的七芒星。

都是在白星上极其珍稀的东西。

其实如果阿金愿意仔细想, 太轻易就能看出上校对他和对别人的不同。

阿金有些恍惚。

有些东西不想就好了, 还能自欺欺人。

一旦刻意想要拉开某种微妙的帷幔,看到一些暧昧的端倪, 那端倪就挥之不去了。

阿金现在的脑袋里全是郁宸的样子。

郁宸沉默着看着他的样子,郁宸抱着他低头和他说话的样子,郁宸把他困在怀里教他用枪的样子……

严肃的样子,微笑的样子,拍着他睡觉时候语气柔和的样子……

从前阿金没有想过。

但就在刚才陈管家说生活不是理论时,他的脑袋忽然像是开了窍。

就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郁宸在他面前所有“不正式不严厉不计较他是否有在好好工作”时的样子,全部都是——

他在被宠的样子。

但阿金没有来得及任由内心某个细小的萌芽展开叶子。

因为在安全区域里镇定下来的克莉丝,已经抱着人鱼玩偶拉着他开始问东问西了。

克莉丝毕竟是个小孩。

孩子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忘记,以及,善于适应。

阿金就这么和克莉丝、陈管家在元首府郁宸的住所住了一个星期左右。

没有上校拍着他睡觉,他的梦魇又来了。

好几次从梦里惊醒的时候他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虽然这些日子陈管家也不能回家,得在这里看守阿金,但陈管家毕竟上了年纪,睡觉睡得很香,往往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看着阿金黑黑的眼圈叮嘱阿金要早些睡。

阿金内心有些难言的委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之后,在陈管家再一次叮嘱阿金早睡的时候,阿金脱口而出了一句话:“上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管家有些讶异:“战争结束。”

阿金就搬个椅子坐到窗台往楼下眺望。

猎杀者基地已经空了。

只有一座一座高大的建筑以及城墙脚下,有扛着枪的猎杀者守卫。

基地内外,无边的浓烟滚滚。

可见度越来越低,有时候简直给阿金造成了一种极夜的错觉。

因为不论白天黑夜,外边的天气都是阴郁的,空气也因为黑色的浓烟和雾霾,像是搅上了墨。

最开始的那几天,浓烟只是被风带来的。

直到渐渐地,再大的风都吹不散那些浓烟了。

阿金透过窗外,也无法全然看清楚窗外的光景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

阿金的精神越来越差劲了。

因为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空气里的污染越来越重。

哪怕天天关着窗,阿金都能闻到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那味道像是潮唧唧黏糊糊的沼泽地,又像是陷入梦魇时他梦里的味道。

以至于阿金睡觉的时候,陷入梦魇的时候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久。

有一次睡着了他醒不过来,是脸颊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他才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他倚着陈管家,半坐在走廊里,身边是面色复杂的守卫,以及一脸惊恐的克莉丝。

陈管家却很平淡,陈管家说:“你只是梦游了。”

从这个时候起,陈管家开始搬到上校的卧室打地铺,跟阿金和克莉丝一起睡。

阿金把床让给了克莉丝,上校离开以为阿金都是在睡沙发。

现在加上一个打地铺的陈管家,照理说开着灯睡觉的时候会热闹些。

但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环境造成了内心的恐慌还是因为别的,三个人睡在这里,没人说话的时候,比一个人都恐怖。

有好几次,阿金都看见墙上映出的陈管家和克莉丝的人影在自己动。

但事实上这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阿金心里有些害怕,加上他一睡着就被梦魇给魇住,导致他根本不太敢睡觉。

看不见外边的世界,困又不敢睡,因为怀疑自己眼花也不愿意看墙上的影子,他脑袋就开始乱想。

他想念从前在基地之外的时光,想念哥哥,还想念郁宸。

阿金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念老布鲁斯了。

从前他委屈了,寂寞了,会想念老布鲁斯。

但现在,他委屈了,寂寞了,脑袋里就装满了上校。

这一天窗外黑得分不清白天黑夜,陈管家和克莉丝反正都睡着了。

整个元首府内外都静悄悄地。

阿金实在太困了,本来睁着眼睛,逐渐也开始眼皮打架。

可就在他将要沉入睡眠的时候,窗外雷声忽然炸响。

阿金吓得打了个抖。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掀开了他的被子,有什么冰凉湿滑,又黏腻的东西,爬上了沙发,顺着掀开的被角钻进了他的被窝。

阿金瞳孔缩成一个点,他撑着手连踢带踹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踹开被子,去看灯光下自己的脚。

原本他以为是一条蛇。

但竟然什么也没有。

阿金以为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正要合上被子重新睡,可是就在他捏住被子的时候,眼睛忽然大睁开来。

一个念头,让他浑身在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头顶就是天花板的灯。

他打开了被筒,他的脚是在灯光下,应该是被灯光照亮了才对!

可是,他灯光下的脚,竟然违反了科学,陷入在一片凭空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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