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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似是忍不住了,好像是低/喘了一声,一拳砸在了地上。
然后阿金竟然感觉到整座礁石区,不论浅水还是深水都在那一拳之下剧烈震颤!许多礁石裂开了缝隙,甚至一些礁石受不住已经炸开。
阿金被身侧的礁石扎得很疼又不敢动。他眼看着无数浪潮此起彼伏地涌来,涌起一座又一座水上高山又威力巨大地炸开……
直到他藏身的礁石也炸了,他才慌乱地奔逃向一座残破的新礁石堆。他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等确认郁宸似乎还是没发现他没有要连他一起炸了,他才又红着眼睛开始新一轮的躲藏。
他忽然好想好想哥哥,好想老布鲁斯,他觉得这个郁宸真是又可怕又变/态。
他不知道,远处机械船上的人比他更慌:
“难怪他让我们远离……”
“难怪他会来这里。”
“看来他精神力污染很严重啊,竟然是定期在这里发病……真可怕啊……”
“天啊,他为什么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释放被污染的精神力,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个疯子!”
于是船开得更远了,生怕被殃及。
真可怕啊……
阿金也是这么想的。
他东躲西藏了整整一夜,逃又逃不开,躲又躲不及,好在这些礁石炸来炸去最终还是一滩礁石堆,使他不至于光秃秃地无处藏身。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郁宸才停止他莫名其妙的可怕行为。
阿金偷眼打量停止自残的郁宸,发现他终于消停了下来,靠在礁石上,看上去比没自残的时候虚弱。
但仅仅只是虚弱而已。
阿金现在真是又疲惫又饿,原本华丽的尾巴因为昨夜的鸡飞狗跳,磨掉了大片的鱼鳞,有一片都秃了,他的身上有许多擦伤,有些也见了血。
以前老布鲁斯把他照顾得极好,哪里有机会受这些皮肉之伤,他心里都要把郁宸给恨死了。
到了正午,郁宸脸上竟然恢复了血色,他包扎了伤口,也不再流血了。
阿金焦虑极了。
到了晚上,阿金肚子都饿扁了,他害怕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好在今天夜里并没有,郁宸似乎不疯了。
甚至开始享受起来,又抓了鱼,切了新鲜的生鱼片,有一条还起了架子烤起来。不知道在上边撒了什么东西,竟然该死地好闻。
阿金没有闻过那么香的烧烤味,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口水都到了嘴角。
“好想尝尝啊,快饿死了……”
阿金是真的觉得快饿死了,他以前不是没饿过,但老布鲁斯从来不会让他空腹超过两顿饭的时间,而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不知道是饿透了,竟然开始福至心灵,还是激发了深层次的求生欲望,他平时不太转动的脑袋竟然聪明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虽然看上去疯狂又危险,可是他已经走投无路:“如果我变成人去和他打招呼,他会不会把我当成船上的人类同胞啊?人类之间相互分享食物,他昨天就吃了船长的烤鸡。如果我假装是船上的人类,像船长一样诚心送出礼物,他会请我吃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鱼么……”
第3章
如果老布鲁斯在,一定会谆谆教导阿金:“人为财死,鱼为饵亡!”
可惜阿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普通人鱼需要漫长的自我进化,才能够在几百年后拥有转化人形的能力。但塞壬王族不需要。
塞壬海神的后人们,出生后就已经完成了进化,塞壬后人天生具有转化人形的能力。区别只在于,对该技能是否熟练,熟练度只关乎转化后的持久度而已。
阿金就不熟练。
他从前只在好奇的时候转化过人形,一来他不习惯用脚走路,二来转化成人后他就会饿得更快,吃得更多,睡得更久。
他嫌麻烦,就放弃使用这个技能了。
想不到现在竟然能拿来保命。
阿金原本想要转化人形之后再出去跟郁宸打招呼的,可是他的肚子不争气,忽然间就叫得好大声,像是打了个雷。
阿金看到郁宸循着声音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眼神晦暗不明。
再躲就是心里有鬼,骗不住人只能等死了,阿金审时度势,觉得这个时候就不该藏了。
他暗地里努力地转化着人形,把双手和尾巴藏在浅水里,硬着头皮往外游了游,从礁石探出脑袋。
他的声音清脆,透着股纯然的稚气,他回忆着学习过的人类语言发音,模仿着老布鲁斯和人打交道时的老成神情:“您好,人类同胞……”
对上郁宸视线的一瞬间,阿金头皮又有些麻了。因为郁宸的眼神很冷,很难读懂里边有没有一点友好的情绪。
阿金给自己打气,手摸摸索索地狠心在尚未转化完全的尾巴上抠下好几片宝贝鱼鳞,忍着生平最怕最怕的疼痛再接再厉:“请问,我可以用在地上捡到的一大把鱼鳞装饰,换您一小块食物么?”
老布鲁斯总说“伸手不打笑脸鱼”,还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只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笑笑的,跟鱼说话彬彬有礼,就不会讨鱼厌。
人和人鱼都长着同样的脸拥有同样的脑袋,想必社交礼仪也是一样的。
阿金自觉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而且转化也已经快完成了。
他说完话,迎着郁宸的目光,只觉得郁宸的眼神深不可测,又冷又锋利,被他注视的时候,阿金有一种所有小九九都在被无声窥探却又无力反抗无可藏匿的错觉。
阿金心虚地仰着脑袋,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
郁宸低垂眼帘,目光顺着阿金柔软金发往下移,落在那没有丁点肉的锁骨上。阿金的头发相较大多数男子要长得多,发长堪堪遮住胸前的两个点。
浑身湿漉漉的,就差在脸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刚出水的人鱼,快来抓我”。
郁宸脾气很差,不知是不是精神力污染太严重的原因,他总是喜怒无常的。尤其是发病前后,很容易一点就着。
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欺骗,这事放在平时他不可能计较。可他昨天才发了病,精神力还在遭受余污的折磨,正是戾气深重的时候。
于是他决定吓唬吓唬这条笨鱼。
拿来切鱼片的匕首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了个花旋,刀尖没入身侧的礁石里。郁宸朝阿金轻轻嗤笑了一声,勾了勾手指:“过来。”
阿金忐忑地察言观色,原本看见郁宸转刀有些害怕,但当他看见郁宸笑了,顿时松了口气。
在阿金的认知里,笑,就是在表达友好。
看来郁宸转刀是要给他切鱼片了,他情不自禁看向冒着热气的烤鱼,不知道郁宸会给他切生鱼片还是切烤鱼片啊?如果只能选一样的话,他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