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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道:“不怕了,嗯?”

燕陵秋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紧了紧,心下最大的顾虑被消除,且收获了这般近乎完美的结局,燕陵秋已经十分满足,别无他求。此刻他只想和他黏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心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阿则……”他又唤了一声,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想这么唤。

帝王的名讳就这么被他唤出,若为旁人听见,只怕要惊恐万分。

陆则低低应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按着腰,边道:“日后有什么事要同朕说,不能自己憋在心里,嗯?”

燕陵秋静默了片刻,乖顺地应了一声好。

陆则知晓他的性子不是一时半会能转变过来的,沉默了片刻,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发,心道无妨,左右有他在呢,不会再让他受委屈的。

福顺在门外传唤一声,晚膳到了,陆则将床帘帷幔拉下,让人送了进来,等人离开后,才将燕陵秋往旁边一放,端起熬得浓稠软烂的粥,慢慢舀起一勺递到燕陵秋唇边,边道:“小火慢熬出来的粥,尝尝。”

燕陵秋怔怔看了他片刻,才蓦地笑了笑,脑袋凑了上去,小口小口喝着。

很香。

比他以前喝过的所有粥都要香。

他黑润的眸子带着微亮的光泽,陆则看了良久,才道:“还有一碟糯米珍珠丸子,吃一点?”

陆则不管说什么燕陵秋都说好,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将那碗粥喝了个干净,在陆则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碗的时候却摇了摇头:“饱了。”

现在时辰不早,吃太多也的确不好克化,陆则没再勉强,让宫人把东西收拾妥当,又坐在了燕陵秋身边,温声问道:“是想继续歇着,还是玩儿一会?”

燕陵秋摇了摇头,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道:“睡不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现在的确没有丝毫困意。陆则便从一旁拿过几本书来:“可要看会儿书?”

燕陵秋随意翻了两页看了看,是他很感兴趣的话本,挺有意思的,便抬头看他:“陛下呢?”

陆则揉着他的发:“朕在这儿陪着你,批一会折子。”

他们一路行来,路上多有不便,也堆积了一些折子还没有处理。

燕陵秋应了声好,见他拿来一堆折子,同他一般靠在床边,犹豫了一会,磨蹭着往他那边凑了凑,直到身体与他接触,这才满足。

陆则看了他一眼,燕陵秋也看着他。陆则忍不住发笑,索性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往这边带了带,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燕陵秋一顿,便也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话本。陆则便拿着朱笔批着奏折,时不时停顿一会,便会回头在他额头上碰一碰,又继续翻看着奏折。燕陵秋也不专心,目光一会落在话本上,一会又悄悄落在他脸上。他自认动作小心,来回数次,直到陆则目光转了回来,眸光无奈,开口道:“想看便看,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燕陵秋顿了顿,随即嘟囔着开口道:“什么偷偷摸摸的,没有……”他把话本往脸上一盖,脑袋扭过去:“不看了不看了。”

陆则只笑。燕陵秋停了一会也没见他有动作,有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正好被陆则抓住时机,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燕陵秋先是一怔,随即眉眼弯弯,拿着话本轻轻拍打着自己的鼻子。

陆则把人一捞,让人躺在自己腿上,道:“想看就看。”

他拿过一本奏折,神情漫不经心,很是自然地开口说着:“整个人都是你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燕陵秋一愣,随即抿着唇笑了出来。

不管未来如何,最起码现在,是真的。

第110章

行宫的日子过得轻松快活。

因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朝臣们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平日里没什么大事,京察司也就闲了下来。燕陵秋除了司礼监的事, 每日更多的时间都是陪在陆则身边, 陆则也毫不避讳,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奏折都得让人在旁边陪着, 燕陵秋倒也乐在其中。

唯独福顺为着避嫌, 在御前伺候的机会就越来越少,有的小太监心内焦急, 婉言劝他长期下去只怕陛下就要忘了他了, 福顺倒是乐呵呵的, 说着不着急不着急。

陛下和燕督公能有如今,他所发挥的功劳陛下也都看在眼里呢,有何可担心的?

福顺心里美滋滋, 觉得他真是做了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到了六月初, 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宫中各处也用上了冰。索性陆则的宫殿两边环水, 后面更是一片竹林, 倒也清凉。

因着陕西去岁大旱, 未免今年再有这种情况,当地官员隐瞒实情, 帝王便派了京察司前去, 一是预防, 二也是监督。燕陵秋最近便在忙此事, 早出晚归, 不说陆则,他自己也想早日处理完,早早地陪着他。

今日终于把一应事宜交代下去,燕陵秋匆匆赶回凌波殿。因着路途远近的缘故,他特意从殿后的竹林绕了过来,谁知便在竹林之外,看见一蓝裙女子四处徘徊,时而张望,行踪可疑。

燕陵秋眸子一凌,沉声问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那女子心下一惊,连忙回头,步摇轻晃,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庞。她看到燕陵秋似乎很是惊讶,还有些掩藏极好的失落。

女子屈身行了一礼:“见过督公大人,小女乃吕德庸之女,本是外出玩乐,却不甚与家中婢女走散,不知不觉到了此处。”

“户部侍郎吕德庸?”燕陵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见她衣着亮丽,妆容精致,打扮的极好。说是不甚与婢女走散,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慌乱紧张。他道:“当真是不甚走散?”

那女子咬了咬下唇:“是。”

燕陵秋又问:“在何处走散的?”

女子道:“回大人的话,在水心榭那边。”

“水心榭。”燕陵秋默默重复了一遍,看着她的目光冷沉无比。那女子到底是官宦贵女,自幼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般?尤其是她本另有所图,自是更加紧张,捏着帕子的手都不由紧了紧。

燕陵秋看着他,想起近来天热,皇帝处理政事间隙时常会出来走动走动,或者在湖边凉亭,或是在竹林散步。

此女在竹林外晃悠,所打的什么注意一向便知。

他还道那些人总算老实了一些,却没想到背地里还是在暗戳戳的使手段。

眸色越发冷沉,燕陵秋也知道为难一个女人没意思,若非是他那爹的指使,她又怎敢来这里跟皇帝偶遇?

“来人。”燕陵秋沉声吩咐,身边跟着的下属立刻上前:“督公。”

燕陵秋目光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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